就是當一個人體弱多病,或多災多難時,家里人就會買一個與這孩子性別相同,年齡相當,最好長相還有些相似的孩子,或做和尚或做道士,總之就是要出家,替正主消災解厄。
傅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無法安慰,只能勸解,“天子是榮公護著長大的,若非是主帥人選別無他法,天子又豈忍心榮公暮年上戰場”
先前他還奇怪,為什么賈代善這個伴讀,比天子大了那么多歲。
后來偶然有一次問了賈赦才知道,那時候天下還亂,賈代善這個伴讀,主要目的不是陪讀,而是保護小主子的安全。
其實朝中能做主帥的老將還是有幾個的,但他們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皆不如賈代善。
賈代善是真正的帝王心腹,且是堅定的保皇黨。除天子之外,便是太子的話,賈代善也是不聽的。
相比之下,寧國公賈代化一直傾向太子,似乎有意搏一搏叢龍之功。
傅玉衡不知道,這是賈代化自己的心思呢,還是賈家兄弟商量好的策略
不過這都不重要,至少對他來說不重要,還比不上眼前邊喝酒邊落淚的賈赦重要。
賈赦又擦了擦眼淚,說“這些道理我也明白,可不知為何,自從家父告訴我,有心爭這主帥之位后,我就總覺得心驚肉跳。”
若是在認識馬介甫之前,傅玉衡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但遇到馬介甫之后,對這中類似于父子連心的心靈感應,他就不能不在意了。
“這件事,你告訴榮公了嗎”傅玉衡正色問。
“沒有。”賈赦搖了搖頭,“眼見父親心意已定,我怕把這話說出來,會影響他的心神。
我雖未上過戰場,卻也知曉戰局瞬息萬變,為主帥者,最需心神安定。若是因為我擾亂了父親的心神,當真是萬死難辭了。”
雖然他自幼就長在祖父和祖母的溺愛之下,祖父母去世之后,父親賈代善也知道自己這個長子吃不得苦頭,對他從不強求。
但畢竟是將門世家長出來的,便是耳濡目染,也不會對帶兵打仗之事一無所知。
傅玉衡暗暗感慨之余,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讓賈赦把自己心神不寧的事告訴賈代善
可賈赦的擔憂并非毫無道理呀。
就這么放任自流,讓賈代善爭取帶兵之權
可在這個玄幻世界,賈赦的預感應驗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待要什么都不勸吧,賈赦今日之所以來找他喝酒,分明就是心里憋屈苦悶,不知如何自我疏解。
說實話,賈赦這個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他不但講義氣,關鍵是還不做官不理朝政,傅玉衡和他交好,完全沒有后顧之憂。
所以不管也不忍心。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突然靈光一現,問道“那你可知道,令尊已是耳順之年,為何還要執意上戰場呢”
聽見這話,賈赦呆了一下,神色逐漸有些尷尬。
傅玉衡疑惑莫不是我說錯話,戳到他什么痛處了
他正要打個哈哈轉移話題,就聽見賈赦吭哧吭哧地說“是是因著我不學無術,我弟弟也讀書不成。所以所以我爹才想著,多給我們兄弟倆留點東西。”
傅玉衡恍然。
好吧,明白了,就是后世許多父母一樣孩子不爭氣,立不起來,只好夫妻倆多接點業務,多給孩子留點遺產,只盼望孩子將來用不上吧。
見賈赦的愧疚不像做假,傅玉衡試探著問“那赦兄有沒有想過改變你自己”
“我也想啊。”賈赦道,“可是我自幼嬌生慣養,實在是吃不得上進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