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家的仆從牽了馬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揚長而去,只留下一溜煙塵。
徐輝還未收回目送的雙眼,便酸溜溜道“不就是老婆懷孕了嗎,至于這么激動嗎”
話說他最近和公主親近的也不少呀,家里那三個妾他大半年都沒見過了,除了公主小日子的時候,兩人可是日日在一塊,怎么就沒個動靜呢
想到這里,他又推己及人,看向了傅玉衡,“對了五弟,你和上陽公主成婚,也有小一年了吧”
“是呀,快一年了。”傅玉衡點了點。
“你們夫妻從成婚就蜜里調油,怎么這么久都沒個動靜”
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自己沒有,想從別人這里找找平衡。
傅玉衡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說“急什么我和公主年紀都不大,就算養了孩子也不強壯,過幾年再說。”
兩位駙馬談論這樣的話題,嚴五死死地低著頭,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卻恨不得豎得跟驢一樣尖。
畢竟,皇家的八卦,不是誰都有機會聽的。
徐輝沒防備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問道“你這又是哪來的歪理”
“什么叫歪理”傅玉衡挑眉道,“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打聽打聽,夫妻倆年紀小時生的孩子,是不是特別難養住”
一旁的嚴五聽了,若有所思。
反倒是徐輝不以為意,“歪理,全是歪理。過兩年你們沒孩子,我看你著急不著急。”
傅玉衡也不跟他爭論,這種需要靠時間說話的問題,真沒什么好爭的。
而徐輝也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后了,轉而問道“對了,你在城外池塘里遇白龜的事,是真的嗎”
這件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就算徐輝最近幾個月都是圍著河陽公主轉的,也對此事有所耳聞。
嚴五見他們說到了民間傳聞,這才敢跟著搭話,“是呀三駙馬,傳聞里說得神乎其神的,反倒讓人難辨真假。
也是小人僥幸,得見您這座真佛,好歹讓小人得個源頭新聞,回去也好在親朋好友面前顯擺顯擺。”
傅玉衡放下茶盅,帶著幾分無奈,“事情倒是真的,但遠沒有傳聞里那么邪乎。”
好家伙,他只是幾天沒有關注,那傳聞再轉回他耳朵里時,就已經變成了白龜馱經,敬獻恩人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挖到的只是傳習錄,不是河圖洛書吧
徐輝再三催問,他就只好說“其實就是我用毛竹扎了個籠子捉魚,可巧把一只巴掌大的白龜套進網里了”
“啊,才巴掌大的龜”徐輝滿臉失望,“不是說像磨盤那么大嗎”
傅玉衡好笑道“還磨盤那么大,就城外那個小池塘,真有那么大的龜,能浮起來嗎”
嚴五道“小人也聽說,是個磨盤大的龜,背上馱著好幾摞經典,臨走的時候,還對您三回頭念念不忘呢。”
“真是越傳沒譜了。”
嚴五又給兩人續了茶,陪笑道“傳聞可不就是這樣,東街倒了一頭驢,傳到西街,都能變成死了一個人,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傅玉衡搖了搖頭,接著說“本來我是要把那龜燉湯的,但那只龜實在是有靈性,一雙綠豆眼里透出哀求來。
我就想起家中老母一心向善,最不愛我捉這些靈物,就把龜給放了。
那龜臨走之前,沖我吐了一口白沫,我只覺得額頭一涼,不知怎么的,就想去伐兩棵竹子編點小玩意。結果就在那竹林里,挖出了那份手稿。”
吐了口白沫什么的,自然是傅玉衡改編了一下。實際上那龜朝他吐過來的,是一顆白森森的珠子。
不過珠子這種東西自來和玉一般,但凡沾染上一星半點的靈異,就會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誰讓千古以來就一個秦始皇,這位大佬最有名的兩樣寶物,就是和氏璧與隨侯珠呢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對外說的時候,統一都是白龜朝他吐了口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