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拋開身份的附加值不談,單是傅玉衡夫婦的財力,就已經是一股不可撼動的勢力了,再用人時,自然得挑挑揀揀,做出最優選。
董老板咬了咬牙,說“想來五爺和公主日理萬機,制作化妝品所需的花卉與礦石等,定是無暇顧及。若是小人能找到貨源,不知可有幸去拜見五爺”
既然想要接下這項生意,他自然是提前下過功夫的,因此知曉做胭脂水粉不但需要花卉,還需要一些礦石做原料。
想來公主府的化妝品和胭脂水粉同源,所需的原材料也差不了多少。
錢掌柜眼睛一亮,“莫非董老板有什么門路”
“的確是有一些祖上傳下來的門路。”董老板心頭一松感興趣就好,愿意繼續談就好,愿意談就說明我還有機會。
錢掌柜故作沉吟,片刻后,正色道“此事我自己做不了主,須得稟報五爺或公主。不過董老板放心,在主家那邊,我會盡力斡旋,促成此事的。”
因著女兒的緣故,如今的錢掌柜正是滿腔的雄心壯志,要為主家鞠躬盡瘁的時候,做事自然特別積極。
耗了半天,終于得了這么一句準話,董老板喜出望外,連連拜謝。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錢掌柜,“我送來那副畫,請您務必獨自觀賞。”
被他番四次提醒,饒是錢掌柜也不禁起了幾分好奇心,決定趁著這會兒家里無人,拿出來看看,那畫到底有何精妙之處。
送走了董老板之后,錢掌柜就讓人把那副畫從庫房拿出來。
他正要展開,忽又想起董老板的話,便清了清嗓子,對伺候的小廝道“行了,這里用不著你伺候了,都退下吧。”
等人都出去之后,他才打開檀香木做的匣子,取出了那軸兩尺寬的畫卷,緩緩展開。
似乎是副美人圖,隨著他的動作,逐漸露出了美人的纖纖玉足,飄逸的裙擺,握扇動素手,最后才是美人的容顏。
錢掌柜呆住了。
“這這”
不等他結巴出一句完整的話,那畫卷上的美人突然沖他盈盈一笑,竟是從紙上脫出,翩然落地,變成了一個身材嬌小的活美人。
錢掌柜瞪大了眼,追問道“姑娘,你是何人,為何與我亡妻生得如此相似”
那女子眨了眨眼,滿臉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柔聲細語地說“我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像誰。不如,你幫我取個名字好不好”
錢掌柜心下思量莫不是這畫卷成了精,故此里面的人活了過來,卻如初生嬰兒一般,對世事懵懂不知
對于董老板為什么再三催促他看畫卷,他心里也已經有了答案。
董老板不知從何處得了他亡妻年輕時的畫像,又知曉他們夫妻情深,這才送了這幅十分傳神的畫像來,以便他寄托哀思。
唉,既然董老板如此有心,我又怎能不盡力替他周旋
只是,眼前這個姑娘,竟然是亡妻的畫像成精,想來那董老板也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亡妻的一副畫像,化成了一個女子,仔細算下來,不就是亡妻的隔世之女嗎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我的女兒了。
當下他思量已定,也不過是轉瞬之間。在旁人看來,他也就是沉思了片刻而已。
“你既然是我愛妻畫像所化,也就是我們的女兒了。你還有個姐姐叫齊光,取自楚辭九章。
不如你就隨你姐姐,也在九章中取名,就叫做玉英吧。”
所謂登昆侖兮食玉英,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
兀自思念愛妻的錢掌柜卻是忙中有錯,沒有注意到,當他說這美人算是自己和亡妻的女兒時,她臉上極快地劃過一絲愕然。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并沒有反駁錢掌柜的話,反而順著他的話音喊了一聲“爹”。
隨即,錢掌柜又領著她去了側間門,祭拜了亡妻文娘的牌位,讓玉英給母親上了香。
恰好這時候齊光回來了,錢掌柜當即就把女兒叫進來,介紹了玉英的來歷。
聽聞這等奇事,齊光也很是驚訝。
但看著尚有花紋做飾,卻獨缺了美人的畫卷,還有自家爹爹的信誓旦旦,她也不得不信了。
“既然是妹妹,那以后就住在西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