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見多識廣,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一個最可能都緣由,“這王成不會是一塊地賣了兩家,得了兩家的定金之后,把地給了另一家吧”
聽他這么一提,傅栓也想起來,以前還在老家時,真就遇到過這種事。
不但有一塊地賣兩家的,還有一家的閨女賣給兩家做童養媳,收了兩家的銀子之后,全家打包跑路的。
更有那奇葩的,是媒婆收了一個地主三百兩銀子,說好的要替人找一個四角俱全的好姑娘做媳婦。
結果成婚當日,賓客也宴完了,新郎官入洞房的時候,才發現哪有什么新娘子,安安靜靜坐在喜床上的,就是一個布做的人偶。
至于新娘子是怎么瞞過新郎家人,從轎子里轉移到洞房中的
這還得“感謝”大缺大德的小腳審美。
那媒人花言巧語,只說人家姑娘裹得一雙好小腳,標準的三寸金蓮,打小腳就沒沾過地。
下轎之后,自然是女方力氣的婆子,把新娘子抱進洞房,安放在喜床上的。
只是傅栓沒想到,從前只是當成笑話聽的事情,會真的讓自己遇上。
他豁然起身,“走,拿上五哥的帖子,到縣衙找戶房大吏問問。”
京城上的朝堂上有戶部,專門管理天下錢糧。地方縣衙也有戶房,又叫戶科,專管一縣的錢糧土地。
不管哪家要交易土地,都繞不開戶房吏去。
傅玉衡的帖子,在一個縣城小吏面前,自然是十分管用的。
戶房吏趙老爹很快就親自出來,把傅栓迎來進去。
雙方寒暄過后,傅栓示意狗兒把帶來的一包好茶葉,當做禮物給了趙老爹。
那趙老爹本來就不敢得罪京城來的貴人,如今又得了貴人的好處,心里原有的那點別扭,自然就散得干干凈凈了。
他讓人把貴人帶來的茶葉去煮上,陪著笑臉說“這點小事,怎敢勞煩貴人親自跑一趟讓家里人來吩咐一聲,小人就給您辦妥了。”
傅栓當然不可能把實話跟他說了,只說自己本來是出來游歷的,順便替家里兄長辦一點小事。
至于他家兄長是誰,根本不用多說,遞上來的名帖已經說明了太多。
趙老爹目光微閃,心下了然又是一個以游學之名,行玩樂之實的紈绔子弟。
索性他年紀已經大了,不像當初年少氣盛時,見到這樣的會投胎的幸運兒,總會生出不合時宜的憤世嫉俗之情。
趙老爹很快收拾了心情,陪著笑詢問了傅栓在他們通衢縣玩得可還好有沒有不長眼的沖撞了
作為附郭京城之縣,通衢所有的官吏,對付這些從京城出來的紈绔,都很有經驗。
不求給他們留下好印象,只求不要不長眼的得罪了人家。
若不然人家跺跺腳,整個縣城都得抖三抖。
趙老爹卻不知道,他習慣了應對紈绔,坐在他眼前的傅栓可還沒習慣做個紈绔呢。
本來傅栓的性子就屬于比較老實的那一類,如若不然,傅玉衡也不會把狗兒這個比較愛跳的管事分配給他。
傅栓自己不會主動立威,身邊總得有個會主動咬人的。
那趙老爹話音剛落,狗兒便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可不敢,萬一得罪了貴縣的鄉紳,我們主仆怕是連縣城都出不去了呢。”
這話說的嚴重,趙老爹卻一點都不慌。
只見他微微皺了皺眉,放下茶盅,笑瞇瞇地說“可是有哪個縣中紈绔不尊家教,仗勢欺人了九爺只管告訴小人,小人愿意做個中間的保人,讓他家里大人設宴,向您賠禮。”
實際上他在心里罵了一句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殺才,整日里正事不干,就會給老子找不痛快讓老子知道了,不扒你爹一層皮,這事兒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