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做一個合格的化妝造型師,傅玉衡也專門給她買了這方面的專業書籍。
而宮廷出身的翠萍,也很尊重妝造時的職業道德。
那就是什么角色配什么妝容,絕對不能出現乞丐寬袍大袖,小姐捉襟見肘的謬誤,以免貽笑大方。
等卸完了妝,徒南薰就躺在小榻上,白鷺拿出了篦子,一縷一縷地給她篦頭發。
時下貴婦梳的發髻,好看是好看,但頂著美麗的發髻和精美的首飾過一天,也著實難為頭皮了。
傅玉衡道“那些首飾是不是太重了不如讓人造得輕巧一些”
徒南薰嘆道“其實和首飾關系不大,主要是發髻梳得太緊。”
對于美的追求,永遠是不分年代的。
把首飾造得精致輕巧,不但傅玉衡想得到,也早就有前人想到了。
可任是再怎么精巧的首飾,想要插戴整齊,發髻也得梳緊呀。
像徒南薰這種年輕頭發又茂密的,自身的發量就已經足夠重了。
那些上了年紀脫發,或者干脆生來頭發就稀疏的,梳頭時得往上加假發髻,重量也輕不了。
什么鬢發如云,什么綠鬢紅顏,美麗永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傅玉衡道“那我就沒辦法了。”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想辦法,我樂意受這份罪。”
“那行吧。”傅玉衡干脆地轉移了話題,“今晚上的蝦好吃嗎”
“挺新鮮的,難得的海蝦。誰送來的呀”
“從山東老家來的,就是七郎的大舅子,張家大公子,叫張子成。”
傅玉衡輕飄飄地丟下一顆炸雷,“他此次入京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到劉通政家里下聘,聘娶其長女連城姑娘。”
他說到“劉通政”時,徒南薰還沒反應過來,但“連城姑娘”四個字,實在是如雷貫耳,不由得徒南薰不吃驚。
“什么,連城姑娘”徒南薰瞠目,“她不是”
話到這里,她又閉嘴了。
因為她已經反應過來了,就算連城喜歡玉蓮又能怎樣呢
玉蓮對她并無淑女之思,兩個人注定了沒可能。
人家也不能因為喜歡了一個人,就一輩子守著心不再嫁人了吧
所以,徒南薰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地轉了口,“希望能成就一段佳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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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的確是成就了一段,但到底佳還是不佳,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而且,連城姑娘這段緣,還和張子成沒什么關系。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第二天一早,張子成就往劉家送了拜貼,劉家的回應也很積極。
雙方約定好了,次日劉家在府中設宴,請張子成去坐坐,其實就是安排兩個未婚男女見上一面。
哪知道,張子成當天卻是面帶輕笑地去,一臉寒霜地回。
因著對方是寄住在自己家里的親戚,于情于理傅玉衡都得問上一句。
然后他就知道,張子成去劉家赴宴的整個過程都非常絲滑,沒有出半點意外。
宴席中途沒有出意外,也就是意味著,劉家根本沒有安排連城和張子成見面。
本來這婚事是雙方父母商議好的,張子成此來就是走個過場,根本不應該出這樣的意外。
但意外還是來了,作為當事人,張子成自然不高興。
雖然劉家是官,他們張家是商,可身為鹽商的張家,實際上并不比劉家差什么。
和張家有姻親的官員,可不止劉家一個。
遠的不說,傅玉衡不也是張家的姻親嗎
劉家和張家的結合,本就是錢與權的交易,誰也別高攀誰。
而且,是劉家先回了帖子,請張子成去的。
結果把人請去了,又放了人鴿子,換誰心里也不能高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