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后怕不已,多年來頭一次慶幸自己是徐柱的親爹,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孰不知,這一次,郭氏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他準備裝病耽誤徐柱的前程時,就已經為自己撅好了墳墓。
在回公主府的馬車上,徐柱的情緒很低落。
他一直都知道,父親不喜歡他,卻沒想到,父親對他的不喜歡,竟然能夠到了要毀了他的地步。
看著兒子恍惚的神色,郭氏心疼不已,輕輕嘆了一聲,把兒子抱在懷里。
“柱子別怕,娘在這里。”
“娘”徐柱想問這是為什么,但一個字說出口,卻又怎么都問不出來。
但知子莫若母,郭氏已經猜出兒子的心思了。
她冷笑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衛氏有孕了,還讓你爹覺得,她肚子里的一定是個兒子。”
這三日她因為害怕兒子也像長子一般出事,一直陪著兒子留在徐家。
那小衛氏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那不經意間的得意,還有在郭氏靠近時,下意識地護著自己肚子的行為,都已經讓她暴露無疑。
若非郭氏不屑對胎兒動手,小衛氏哪里能挺得過這三天
可憐那小衛氏還不知道,自己這三天,是在鬼門關過了一圈,兀自為計劃失敗而懊惱呢。
郭氏勸不了兒子,回到公主府之后,就把兒子送到了傅玉衡這里。
“駙馬爺,您勸勸他吧,這孩子唉”
傅玉衡點了點頭,對徐柱道“柱子,你跟我來。”
“是,老師。”
師徒二人走出堂屋,傅玉衡立刻叫人套車,帶著徐柱就去了外城。
“這些日子,你來過這里嗎”他指著那些坐在路邊,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乞丐們問。
徐柱搖了搖頭,“我娘怕我出事,不讓我和他們接觸。”
聽到這句話,傅玉衡就知道,自己有些失算了。
他把徐柱送回郭氏身邊,一共有兩個目的。
第一就是把徐柱從即將考試的過度緊張中拉出來,第二就是讓徐柱見識一下民間疾苦,消除一下眼高手低。
如今看來,第一條目的雖然達到了,但第二條目的卻敗在了人性上。
郭氏雖然精明強干,但作為一個獨力帶孩子的單身母親,她仍舊逃脫不了大多數寡婦帶兒都會鉆進的怪圈。
那就是一邊對孩子嚴厲,迫切地希望兒子成才;一邊又對孩子過度保護,試圖隔離一切危險源。
在她們眼里,孩子根本不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是自己的附屬品,自己的精神寄托。
如果再放任下去,這種病態的心理還會加深病理,等孩子結婚之后,會在潛意識里,把孩子的伴侶當做是自己的情敵。
前世他就在新聞上看到過這種情況。
一個兒媳婦控訴婆婆,連她和老公行房,婆婆都要趴在門縫上偷聽。
有一次,夫妻二人商量好了,要玩一點女上男下的新花樣。
結果做到一半,婆婆破門而入,把兒媳婦從自己兒子身上拽了下去。
那一瞬間的難堪,縱然沒有被外人看到,也足以讓兒媳婦體會到什么是社死。
好在那個兒媳婦性子比較果決,并沒有因為愛老公而繼續忍受,而是果斷離婚了;
還有一個案例,就是丈母娘總是對自己女兒說,女婿背著女兒給她臉色看。只要女兒不在身邊,女婿說話就很不客氣。
一開始女兒是不相信的,她和老公是自由戀愛,自認了解對方的人品。
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以訛傳訛
自古流傳下來的這些成語,無不表明了,人類的意志,其實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