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苦惱之事有了頭緒,又或者是酒蟲泡過的酒的確香醇過人。
反正太子是喝得十分盡興。
至于傅玉衡,他這輩子忌酒,目前為之都能控制住自己,從來沒有喝多過。
而太子也知道他對酒不大感冒,自己開懷暢飲,卻并沒有硬拉著他一起。
這就是傅玉衡最喜歡太子的地方,他的威嚴從來都只用在該用的地方。
一直到了下午,兩人才分別,各自回家。
徒南薰早回來了,看見傅玉衡,不高興地撅著嘴“哼”了一聲,“太子哥哥也真是的,這時候才放你回來。”
傅玉衡笑道“好歹他也沒為難我。乖,等我洗洗酒氣,有件大事要跟你說。”
“什么大事”徒南薰好奇。
傅玉衡道“一兩句說不清楚。好薰兒,我這一身酒氣著實難受,你就容我先去洗洗吧。”
見他如此,徒南薰不免有些心疼,連忙催促紅藻,“快叫人抬熱水去東耳房。”
后廚的熱水是常備的,傅玉衡洗了個戰斗澡,喝了老婆準備的醒酒湯,便拉著她回到內室,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見他如此神神秘秘的,徒南薰越發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呀”
“天大的事。”
忽悠當朝天子,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嗎
聽他說完了前因后果,徒南薰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也太大膽了吧”
這一句話說出口,她就像是拔開了塞子的水管一樣,整個人的言行舉止都鮮活通暢了起來。
她猛然跳起來撲進了傅玉衡懷里,帶著深深的后怕,在他背上捶了好幾下。
“你說你逞什么能呀東宮里那么多智囊,朝堂上那么多支持正統的大臣,太子身邊缺你這一個嗎這種奪嫡的大事,是你能摻和的嗎”
傅玉衡輕輕環抱住她,任由她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
過了許久,等徒南薰累了,他才柔聲解釋道“看目前的局勢,太子的贏面還是很大的。他都已經問到我面前了,若我只是一味推脫,他固然心胸寬廣,不會和我計較,日后咱們有事,又怎好求到他頭上去”
他們畢竟還是要在這個世界生活的,能給當權者留下好印象,還是盡量留一點的好。
見徒南薰的情緒平和了許多,傅玉衡又道“而且太子的人品你也了解,就算此計不成,他也不會遷怒咱們,更不會把我給供出去的。”
也就是說,這個買賣幾乎是穩賺不賠。
徒南薰嗔了他一眼,“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只能順著這條路走了。”
安撫住了老婆,傅玉衡徹底松了口氣,斟酌道“歷史劇畢竟不比鬼狐劇,有些細節還是要注重的。
正好,紅杉培養的那一批編劇,都是熟讀經史的。到時候就讓他們一起來,我主導大體框架,讓他們往里填充血肉。”
說到這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宮中針線局那些老太太老嬤嬤們,對唐朝的衣飾有所了解嗎”
既然要注重細節,那就貫徹到底咯。
“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這些手藝人都是有傳承的,應該會有些了解吧”
傅玉衡道“算了,還是先把劇本弄出來吧。到時候帶著劇本進宮,直接找陛下問就是了。”
他要想到了花生到了收獲季,“算算時間,莊子里的花生已經到了收獲的時候,甜菜也差不多了,制糖工坊弄好了嗎”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早弄好了,真等你操心,黃花菜都涼了。”
“是是是,家里的事,都得賴夫人操持。”
夫妻二人已經習慣了這樣耍寶,這一組熟悉的對話一出口,兩人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徒南薰又對花生好奇了起來,“你一直說花生很好吃,就好像吃過似的。如今終于要收獲了,我倒是要嘗嘗,究竟有沒有你說的那么好吃。”
傅玉衡心說我還真吃過,不過是在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