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紅杉過來的這一路,沈韋娘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傅玉衡為什么要讓自己來。
她很是激動,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正到了要松不松的邊沿。
只因這件事積壓在她心頭實在是太久,久到她一刻也不想再拖。
不讓那她生理上的父親身敗名裂,她永遠都不會放過自己。
雙方相互見過禮之后,她便很干脆地開門見山了。
“五爺,的確是奴家求了公主,想早些看那姓韋的畜生受世人唾罵的。”
提起姓韋的,她臉上恨意涌動,眼珠子隱隱發紅。不經意間,靠近耳朵的地方,竟然還顯露出了青灰腫脹的顏色。
那是她化作怨鬼后的原本面目,雖然已經被馬介甫用清氣壓制。
但世間一切負面情緒,往往都是堵不如疏。越是壓制,當禁制沖破的時候,反噬之力就越是嚴重。
坐在她身旁的嬌娜神色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三根銀針,飛快地刺入沈韋娘的左右太陽穴和頭頂百會穴。
隱隱涌動的怨氣立刻凝固,沈韋娘渾身一震,只覺得大腦一片清明。
過了許久,嬌娜收針,沈韋娘重重吐了口氣,起身致謝,“多謝嬌娜妹妹,若非妹妹及時出手,奴家險些釀成大禍。”
嬌娜趕緊扶住,“沈姐姐不必多禮,若非姐姐有心向善,我也不能這么快就把那股怨氣給壓下去。”
傅玉衡和徒南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凝重。
看來,是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按照這個趨勢,若是沈韋娘的訴求再得不到滿足,只怕真就壓不住那些怨氣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對紅杉道“紅杉,其余工作都先放放,從明天開始,先把韋公子的拍攝花絮剪輯出來。
另外給剪輯師加雞腿,讓他趕出幾個宣傳短片來。短片主要突出什么,你應該知道吧”
“明白。”紅杉正襟危坐,“第一個短片就突出青樓和象姑館里的那些男女的艱辛不易;第一個就突出姓韋的風流薄情。”
說到這里,她又轉頭看向紅杉,“紅杉姑娘,你介意我著重渲染一下令堂被那人渣欺騙的過程嗎”
沈韋娘緩緩搖了搖頭,如桃花般朦朧柔美的瞳孔中,透出幾分隱隱的淚光。
“不介意。”她說,“這么多年了,我想我的母親,也需要一個公道。”
“好。那第三個宣傳短片,就把沈娘子的故事單獨剪輯出來。”紅杉直接拍板。
傅玉衡道“沈姑娘,你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能辦的我們一定給你辦好了。”
沈韋娘再次紅了眼,但這次卻是因為感動,“諸位已經相助良多,奴家本就無以為報,怎敢過多苛求”
傅玉衡笑道“我們幫你,也不是沒好處呀。別的不說,若沒有沈姑娘指點,這部電影的許多細節都不可能如此完善。”
“是呀,沈姑娘,你別想那么多。”紅杉也笑著安撫道,“若是這部電影大賣,我們可是要賺得盆滿缽滿了。”
她有裝作一副貪財的樣子,得意道“不過丑話說前頭,電影賺來的錢,我們可是一分都不會給你,你趁早別惦記。”
沈韋娘“撲哧”一笑,連連點頭,“紅杉妹妹放心,我不惦記,那都是你們應得的。”
說什么是她幫忙完善了細節,大家相處這么久,她又如何不知道,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紅杉姑娘,曾經也是歡場中的魁首
但凡傅五爺沒有提前給她看劇本,而是先給了紅杉,那些不夠細膩寫實的地方,怕是早就被紅杉給完善了。
同是少年遭難,紅杉姑娘,比她幸運得多。
紅杉點了點頭,又說回了正事,“我們的宣傳周期一般是半個月。
如今山東那邊也有了電影院,宣傳片也會在那邊同步放送,影響力肯定是空前的。”
說到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師傅,朝廷不是已經在整個河北境內鋪設信號塔了嗎究竟什么時候能完工呀”
傅玉衡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得看朝廷的效率。”
紅杉道“好吧。不管日后信號塔鋪到哪里,只要是新開的劇院,都先投放這部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