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常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遞了過去。
白無常道“若是賢弟有事相邀,便點上三柱清香,對著這鐵牌大喊三聲有請黑白二將,我們自然會來。”
傅玉衡聞言,急忙珍而重之地收好。
眼見天色已晚,他忙又命人重新擺了酒菜來,要給新交的兩個朋友送行。
因著徒南薰肉眼凡胎,白天的時候看不見他們。
如今天色已暗,凡間門陽氣隱匿,陰氣回升,兩位鬼將也可以隨意顯形。
傅玉衡便帶了妻子過來拜見,兩位鬼將見了皇室公主,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還禮。
雖然無論皇族還是乞丐,死后都歸他們緝拿管束,但那也得等到死后了。
活著的時候,他們這些皇族貴胄,還是有幾分臉面的。
人家尊重她,徒南薰也不拿大,只當自己是尋常人家,把這兩位當成通家之好,敬了三杯酒才帶著沈韋娘退了出去。
三個新交的朋友在堂屋喝酒,徒南薰領著沈韋娘穿過東院,去了玉蓮的小院子。
玉蓮已經在院子里等著了,她腳邊放了兩個大箱子。見她們兩個過來,便吩咐人把箱子打開,里面全是紙錢香燭金山等物。
又有兩個小廝抬了一頂紙扎的轎子,并搬來四個抬轎的紙人。
徒南薰道“妹妹已經仙逝多年,也不知還有沒有人給妹妹燒些嚼用。
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等會兒燒給你,你帶了下去,該打點就打點,不要讓自己受了委屈。”
只看今日那黑白二將的態度轉變,心里玲瓏的徒南薰便知曉,地府和凡間門也差不多,找人辦事都得金錢開道。
他們也幫不了沈韋娘太多,但些許錢財,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沈韋娘眼圈一紅,掩面道“五爺和公主對奴家的大恩大德,真不知該如何報答。若奴家僥幸能得來世,定然結草銜環。”
徒南薰笑道“好了,這是好事,哭什么呢”
玉蓮也道“你這輩子并未做惡,卻遭此磨難。若有來世,必是苦盡甘來,要享福了。”
被姑嫂二人輪番安慰,沈韋娘也振作了起來。
阿信和阿諾已經按照玉蓮的吩咐,對著沈韋娘的牌位,把那些東西都燒了。
等正院那邊的宴席散了,黑白無常召喚沈韋娘,她便乘著那頂小轎,由四個小廝抬了,順著陰間門通道往地府而去。
傅玉衡夫婦并玉蓮都下意識松了口氣。
說實話,雖然他們對沈韋娘的遭遇都很同情,也很愿意幫助她消除怨氣,甚至也不介意日后多給她燒些紙錢。
但是,留著一個隨時可能失控變成厲鬼的怨鬼在身邊,就算是再心大的人,也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
因此,沈韋娘從來沒有單獨行動過,一開始是跟著馬介甫;等馬介甫離京之后,又有辛十四娘和嬌娜輪流跟著她。
這姑娘聰慧敏感,大約也明白她們的忌諱,因此若非有人相邀,她絕不會主動參與集體活動。
這次的送行宴,真是她一次性見到最多的人了。
如今她怨氣盡消,獲得了重開新生的機會,雙方都松了口氣。
徒南薰道“也不知道沈姑娘要在地府待多久才能投胎”
傅玉衡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懂,不過這些日子還是多讓人給她燒些紙錢吧。手里有錢,心里就不慌了。”
姑嫂二人都點了點頭,玉蓮道“我讓阿信記著,連續給她燒一個月的。等過上半年,再燒一個月的。”
徒南薰也轉頭交代紅藻,“你也留意著,等大姑娘這邊燒完了,咱們接著也燒一個月的。”
“誒。”紅藻應了一聲,表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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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韋娘的事算是徹底了結了,等到第二天,夫妻二人就帶著翠萍去了一趟莊子上的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