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點了點,讓御林軍指揮使先帶人去原本的營地駐扎,他自己則是跟著傅玉衡去了拍電視時的臨時休息場所。
那里是傅玉衡專門給他準備的一個小院子,只有兩進,小小巧巧的,卻是五臟俱全。
里面還存放著天子穿過的一些便服,傅玉衡都讓人仔細清洗暴曬過了,雖然沒有熏香,卻有一股天然的太陽光的香氣。
天子忍不住舉起袖子嗅了嗅,問道“這是用的什么香,我怎么從前沒見過”
傅玉衡笑道“但凡這世上的好東西,哪有您沒見過的因著不知陛下的喜好,這衣裳沒敢用薰籠,而是趁著天晴的時候,用太陽暴曬了一天。”
“那就怪不得了。”天子撫了撫衣袖,“我就說顏色仿佛比先前淺了些,原來是曬的。”
也是這年頭衣裳的染料都是純天然的,不比后世化學染料鮮艷持久,衣裳入了水見了太陽,就很難保持本色了。
這也是為什么富貴人家每次出門做客,都要穿一套新衣裳了。
經過方才那一通驚嚇,何玉有些草木皆兵。
本來天子只是隨口說一句,他卻驚得跪在地上請罪,說是自己準備不夠周全,才讓陛下穿舊衣裳出門。
傅玉衡只好又出來打圓場,“尋常百姓的衣裳往往要穿好幾年,不知道要漿洗多少回。
今日陛下既然要與民同樂,穿著這身洗褪色的衣裳,豈非正好應景”
天子高興地點了點頭,親手扶起何玉,安撫道“你與戴權都是伺候朕的老人,一向忠心耿耿,朕從來都看在眼里,不會忘了你們的功勞的。”
得了天子這句話,何玉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這一關過了。
這次也是他不夠謹慎,沒有及時發現天子的心態變化。日后可要謹記這次教訓,免得被底下那群小崽子抓住把柄,取而代之。
還有戴權那個老東西,若是知曉了咱家栽了個這么個跟頭,怕是要笑掉大牙。
不行,轉頭得好好敲打敲打下面的人,絕對不能讓咱家的糗事,傳到戴權那個老東西耳朵里。
下定了決心的何副總管,小心翼翼地跟著天子出行。途中但凡是天子多看一眼的食物,他都讓人買下來。
每次他都買三份,自己先吃一份,覺得身體沒問題了,再讓人把另外兩份奉給陛下和駙馬爺。
方才傅玉衡兩次替他解圍,這份恩情他也記在心里呢。
一行人一路從街頭吃到街中央,到后半段的時候,何玉已經是膽戰心驚了。
因為天子還從來沒有一次性吃過這么多東西。
但他又不敢打擾了天子的興致,只好悄悄拽了拽傅玉衡的衣袖,用眼神求助。
傅玉衡微微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胃部感慨道“沒想到,外面的東西還別有滋味。
只是吃了這么多,我這肚子可有點裝不下了。陛下,剩下的咱們買回去,夜里做宵夜吃吧”
天子聞言,才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吃了個十分飽。
這讓一向注重養生,每餐只用七分飽的天子有些羞愧,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建議。
“也好。”他指揮跟著的人,“后面但凡有沒吃過的,都買一份。”
而后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賣各種小玩意的攤子上了。
等天子盡興了之后,已經是后半夜了。就算是他平日里勤政,批奏折也沒有這么晚過。
不必何玉催促,天子自己就覺得該回去了。
那些買來做宵夜的小吃,早就涼透了,失去了原本的風味。
雖然街上的攤販還沒有完全散去,但天子畢竟是懂養生的,他知道自己回去就該入睡了,自然也不會再想著吃東西。
等到第二天,天子頭一次懶床了。
一直快到中午,在屋里打坐的傅玉衡才聽見有人叫他。
等他出去,就見天子一臉的神清氣爽,笑著問道“朕今日起得就夠晚了,你怎么比朕還晚”
傅玉衡自然不能說自己是在修煉,只好哈哈干笑兩聲,“這個,臣懶散慣了,一向是睡覺睡到自然醒,讓陛下見笑了。”
天子聽了,若有所思,點著頭感慨了一句,“還是不用上朝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