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并沒有對劉光世說任何一個字,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邵成章,示意他念一些早就準備好了的東西。
邵成章拿出了一封手札,用公鴨嗓對著下面的眾將大聲說道:“太保,淮西宣撫使,任神武軍左軍都統制劉光世將軍,在籍士卒應為四萬三千五百七十三人,雜役四千六百余人,實際在軍人數不足六千;”
“什么……軍籍四萬余人,實際不足六千……”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不是私吞軍餉嗎?”
“劉太尉這做的有些過了。”
在聽到邵成章所說之后,周圍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這些書生都喜歡錢,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劉光世能夠貪錢貪到如此地步,為了吃空餉,軍隊編制十不存一,這實在是前無古人,后有沒有來者就不知道了。
“劉愛卿可有話說?”趙構看著劉光世問道。
“圣上,我劉光世戎馬一生,為大宋效勞,從無怨言,沒有功勞,好歹還有苦勞吧,您這樣作為,是真的以為我劉光世好欺負嗎?”
劉光世在執金吾的注視下,依然走到了大殿的最前面,面對執金吾們的武器,他毫無懼意,大聲的喊道。
“劉卿,如果是張卿說這話,或許朕還會認可,但是劉卿說這話,朕不敢茍同。宣和三年,爾隨父劉延慶鎮壓方臘起義,屢屢冒領手下戰功,得以升領耀州觀察使、鄜延路兵馬鈐轄。宣和四年,爾隨父攻取易州,進攻遼南京之時,違約未到達,致使已先攻入城內的宋軍失援而敗,郭藥師投降金國,數萬人馬叛變金國。之后只要是金國前來進攻,爾聽聞金國之名,必帶兵南逃,甚至不顧朕的旨意,爾真個以為,這些朕都不知道嗎?”
“圣上,并非是臣下不愿意和金國交戰,完顏昌攻楚州,便是臣擊退的。”
“你擊退的,那是因為完顏昌自己糧草不濟而退,與你何干,而且你的主力當時都在南渡,應戰的是你所部王德的三千人馬,而且根本就沒有和金**隊交戰。”
“這……”
劉光世還想要辯解,但是他知道,這次趙構看來已經把他調查清楚了,連他之前在征討方臘的時候,冒領戰功一項都調查清楚了,看來趙構是鐵了心要懲治自己。
“劉卿看來無話可說呀!既然這樣,劉卿交出手中兵權,爾神武軍左軍,編制降為五千人,暫時歸禁軍直轄,之后會擇人統領。
至于劉卿嘛……看在你為大宋一向兢兢業業,在臨安府賜予你府邸一座,黃金百兩,白銀千兩,所有族人必須一起居住,不得朕的旨意,不得離開臨安半步,你可有話說?”
趙構此言已經給劉光世下了定論,以后相當于被囚禁在了臨安城之中,臨安城相對比較靠近后方,倒是沒有什么危險,不過劉光世基本上也算是和大宋的權利絕緣了,無論是政治上,還是軍事上,他已經為自己的膽小和貪婪,付出了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