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這種臟東西,和鬼叫門一樣,是必須要特定觸發才會殺人的。若是平時遇到他們,不觸發特定的場景就沒有事情。可若是這么大范圍的地煞
這還只是厲鬼生前執念所化的煞氣,根本不是厲鬼本身,便能覆蓋整個小鎮。
這個副本里存在的鬼物,是會比彩娘和阿木那樣的厲鬼還要可怕百倍千倍。
燕星辰悄無聲息地回過頭來。
他看著走道兩側,大宅子里懸掛著的紅燈籠,只覺得周身越來越涼,明明沒有風,卻覺得陰涼入骨。
四面八方像是藏著什么見不得光的臟東西,正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里的時節似乎在秋冬交錯之際,空氣冰涼得很。
燕星辰斂了斂外套,心中警惕,沉默無聲地跟在陳叔身后。
陳宅很大,從大門進來都得走過很長一段前院。
前院里種著一些綠植,但是比較荒蕪,大多都是荒草和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
道路兩側。每隔兩米,兩側就掛著紙做的紅燈籠照明,陰森滲人。
走在前頭的陳叔每走幾步,身上便傳來幾聲清脆的叮當聲。
他凝神看去,才瞧見陳叔的手腕上,隱隱約約纏繞著一條手鏈,手鏈上頭掛著平安鎖和鈴鐺,相互碰撞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平安鎖的樣式十分精巧,不似陳叔這種中年男人會佩戴的東西,鈴鐺更是玲瓏可愛。
反而像是孩子用的。
載入副本之后,面對的第一個情節也是童謠。
陳宅里面看上去沒有孩子,這個副本會和孩童有什么關系
燕星辰思索著,走過連廊時,他目光落在連廊外的一個小庭院上。
他腳步猛地一頓。
紅燈籠灑下的光暈之中,幾個人影站在樹枝之后,拉長的影子交錯在一起,黑沉沉的。
那些人影動也沒動,其中一個側著臉對著他,遙遙看去,一張臉雪白雪白的眼珠居然也是白色的。
這些人居然沒有瞳孔
“呼啦”
細風吹過,樹葉摩挲聲中,那幾個人影居然在這種發絲都吹不動幾根的風中晃了晃。
其中一個晃到紅光之下,燕星辰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個紙人。
紙人臉上的五官都是畫上去的,只是畫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即便眼珠是空的,乍一看都仿若真人。
陳叔見他久久沒有挪動,回過頭來,對他說“這是家主人做的紙人,家主人的手藝是鎮子上一等一的,扎的紙人重量極輕,火一燒便化。客人來這里,不也是給家中辦喪事置辦紙扎嗎只不過家主人每天能扎的紙人有限,諸位客人們需要住在宅子里等等。”
風更大了一些。
那搖晃的紙人被風摜到了地上,滾了幾圈,橫陳在燕星辰面前。
畫出來的空白眼珠正對著他,僵硬得很,卻好像當真有什么東西在看著他一樣。
燕星辰見多了這種白事相關的東西,倒不覺得有什么。
可他感受到陳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反應。
他稍一思索,面上冷靜的情緒頓時被藏了起來。
他突然往后猛地退了幾步,神情驚懼道“什么東西”
他那張臉,冷漠的時候看在別人眼里都是純然又帶著笑意的,做出這樣驚嚇的姿態來,更是不需要演技都能有幾分真。
那管家見他如此,放緩了語氣道“客人不用害怕,這些都是紙人,假的罷了。”
“可是”他快速地眨了眨眼,“它沒有眼睛”
“那是鎮子上紙扎的規矩,不送出門不能點睛。這東西畢竟是客人們拿回去送葬的,不吉利,我們成天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也怕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所以啊,家主人扎好之后,送出門之前才會點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