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燭能有什么用
就是現在這一刻的作用。
只要劉燭還活著,并且和他們知道的信息點一直都是同步的,從而和他們在大堂相遇。
不論是他們誰先來到畫的面前,情急之下,他們根本不會想太多,第一選擇肯定就是摘了畫就走。
燕星辰在劉燭越來越驚疑的目光中轉過身來。
他完全不是之前劉燭印象里那般溫順乖巧,墨瞳之中還藏著滿滿的冷意。
但他卻沒看劉燭。
他的目光落在那披著朱白風人皮的紙人身上,對著“朱白風”,意味深長地說“從一開始,你發現我們知道了一些陳宅的往事之后,就披上了管家陳叔的紙扎人皮,假意被我們抓走,從而告訴我們一個陳婉兒和阿郎的凄慘的過往。然后你用管家的身份,告訴我們陳宅主人是陳婉兒,暗示我們找到陳婉兒就能離開,還告訴我們陳婉兒在畫里。等我們離開后,你又安排紙人在我們逃離的路上圍追堵截,特意控制了我們逃跑的路線,引導我們撞到了關于阿郎的往事的小地煞上。”
“朱白風”麻木的表情似乎動了動。
他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視線直勾勾地掛在燕星辰的身上。
被這樣盯著的青年卻仿若未覺,只是慢條斯理地接著說“這樣一連串的信息下來,我們成功知道了一個少年少女無疾而終的愛情故事。這個故事里面,少年從小就因為特殊而被排擠,雖然被鎮子里的大善人領養回家,可是年復一年的堆積之下,就連收養他的善人也開始懷疑他。他們都覺得,即便少年現在性格溫順,即便少年從沒有做過壞事,但是在未來,少年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害人因為他有這個能力。誰會相信一個有能力的人會一輩子不用那個能力呢”
“在這樣的環境中,只有少女對他沒有任何偏見。少女太單純了,她從不會以未來之罪來定義一個人,所以她鼓勵少年、支持少年,并且接受少年每日里給她摘的花,用著少年給她買的畫具畫畫。后來少年少女要成婚了,成婚之前,少年在晚上意外碰到了其他人惡作劇放在他床上的紙人,紙人嚇壞了林哥兒,少年被所有人冤枉,只能認錯受罰。可是林哥兒還嫌不夠,為了讓少年被罰得更重,林哥兒帶人來到了少年做紙扎的房間,偷偷放火燒了木屋,想燒掉少年辛辛苦苦做的紙扎。林哥兒沒有想到少年當時就在屋里,把少年活活燒死了。”
“喜事變成喪事,陳婉兒痛失所愛,也變成了個怪物,殺了所有人,把整個鎮子和陳宅都變成了一個永遠停止在這一刻的地煞,不斷重復著生前執念事。而她自己,則因為沒有身體,藏身在畫中。”
這就是他們現在得到的所有信息,拼湊出來的完整的副本故事。
劉燭被燕星辰這一番話說得呆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而那紙人仍然一言不發地看著燕星辰。
青年把玩著惡業金拆的線頭,接著說“得到完整的故事之后,我們這些客人自然而然就會推測出,要離開就必須找到陳宅的主人陳婉兒,陳婉兒知道出口。于是我們來到了大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劉燭的經歷和我們差不多吧得到的故事也一樣所以我們在大堂遇到了。”
“遇到之后,我們目的是沖突的,畫卻只有一個,不論是誰先到,也不論是誰占了上風,處于優勢的那一方一定會在倉促之中把畫摘下來。”
“那不管怎么樣,結果好像都是藏著婉兒的山水畫被我們這些客人拿下來”
他點了點頭“哦,那我明白了要看一個人的目的,不能看他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看的是結果。你做了這么多,要的是一個我們把畫摘下來的結果。所以你最終要做的就是誘導我把畫摘下來。這個畫你摘下來沒用是不是你必須借客人的手摘下來,所以你設計了這么多,推著我們走到這一步。”
“朱白風”面色猛地一沉。
他那麻木的神情本就有些可怖,此刻神色一變,蒼白的面容竟是充斥著森森鬼氣。
許千舟一開始還在認真聽著,到最后,他發現燕星辰似乎什么都清楚,干脆放棄理解,撓了撓頭,說“有沒有簡單一點的解釋”
“”燕星辰無奈道,“簡而言之,我們之所以越到后面越順利,是因為真正的陳宅主人有意讓我們走到這一步。我們綁架的那個陳叔是假的,我們得到的一切信息、知道的完整故事是真假摻半的,甚至包括我們來找陳婉兒這個舉動,都是真正的陳宅主人故意引導我們做的。我們看到的那些地煞,甚至是夢境碎片,早就被陳宅主人處理過,掐掉了很多真實的信息。”
許千舟“哇”了一聲,由衷地感嘆道“剪輯大師啊。”
燕星辰“。”
門前,劉燭聽著燕星辰講完,神情震驚,面色越來越白。
他被燕星辰突然展現出來的不同震驚到,卻又被燕星辰這一連串的話語給嚇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
“如果我說的沒有錯,那么劉燭中計了,”燕星辰的嗓音再度響起,“我們也中計了。陳婉兒和阿郎之間根本沒有什么凄美的愛情故事,出口也根本不在大堂。”
青年歪了歪頭,桃花眼微微一彎,勾出笑意。
他說“我說的對吧,朱白風陳宅主人管家陳叔還是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