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再說一遍,誰那個潛心沖榜,從來不管樊籠雜事的許明溪
他才進樊籠三年,就總榜第九了,連組織賽都不屑于參加,怎么這一回居然來看巫女祭神副本直播
副本內,青山族的祭壇上。
衣袂飄飄的石像佇立其中,天光灑在石像上,拉下來的陰影極具壓迫感地籠罩在每一個玩家身上。
他們離得近,看不清那石像的臉,反倒更顯壓迫。
西裝男人的慘叫仍在繼續。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混雜著祭壇下方一些純新人玩家的尖叫聲,回蕩在寬闊的圓形祭壇周圍,格外讓人心驚。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只有燕星辰同那戴著面具的華服女人對視了片刻。
其實他這個方向的人并不少。
對方似乎也只是隨意往這邊一看。
可燕星辰卻近乎直覺地感受到,那面具之下,對方投擲而來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毛骨悚然。
這樣的感覺剛浮現上來,那華服女人便轉過頭去,手中一搖,一旁負責祭祀樂曲的青山族人再度拿起鼓棒敲打出了樂聲。
西裝男人只是被挖了眼睛,此時還沒有死,他被固定在十字刑架之上,渾身綿軟地掛在那,鮮血自他的雙眼處流下來,可怖異常。
他似乎還在虛弱地喊著“救命救救我”
呼救聲在空靈的祭祀樂聲中如同殘忍的伴奏。
他甚至還保持著剛才朝向燕星辰求救時的姿勢。
一瞬間被盯著的悚然感褪去,燕星辰站在玩家和青山族人組成的人群中,仰頭看著祭壇上發生的一切。
方才西裝男人撕心裂肺對他喊救命的嗓音仿佛還在耳側。
他看了一會,緩緩閉上眼,移開了目光。
許千舟注意到他情緒不對,戳了戳他,用很輕的聲音問他“你怎么了”
燕星辰搖了搖頭。
濃郁的血腥味沖擊著他的神經,他雙拳微微攥緊,緩緩地深呼吸了幾下,搖頭道“沒事。”
不過是有些恍然。
他在進入副本之后就已經接受了這種每日都要在生死邊緣游走的日子,副本里死人的場景更是數不勝數,其實沒什么好在意的。
理智地看,西裝男人的生死本就與他無關。即便他在剛剛出手相救,也不一定能把人救下來這明顯是一個死亡觸發,副本剛開始不過半天,他們甚至連死亡觸發的機制都不知道,現在出手只是送死。所以在場沒有任何人動,不論是他還是齊無赦,還是許千舟他們,都只是觀望。
只是這個人剛才在向他求救。
也許對方只是絕望之下隨意抓了一根稻草,可他確實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求救,聽到了對方對他的求救,卻在理智的阻攔下沒有動。
不知為何,燕星辰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打了一下,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煩悶。
他知道現在看著祭壇不錯過任何線索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還是移開目光,隨意看向別處。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齊無赦身上。
男人冷靜地站在那里,周圍其他人不知是不是不想招惹這位兇名在外的赴死者,全都稍稍退開,離齊無赦有些距離。這人這樣出挑地站在那里,竟是讓燕星辰看得心安了不少。
對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再度往他這邊轉過頭來,嘴角勾了勾。
此時,祭壇之上,西裝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完全消失。
舉辦祭祀的那個華服女人似乎對身邊的一個老人吩咐了什么,周圍的人開始收拾祭壇。老人端起之前盛著血的大銀碗,往里面撒了點像是藥粉之類的東西,走到了被剜眼的西裝男人面前,將銀碗放在西裝男人身下,裝起了西裝男人的鮮血。
在場的玩家全都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