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的是姚蘇和桑衣的關系。
雖然桑衣之后嫁給了別人,但是現在,這兩人明顯是一個連其他青山族人都知道他們曖昧的關系。
而他和齊無赦就算是作為旁觀者,也只能分別在桑衣和姚蘇的身體里,用他們的眼睛看發生的事情。
如果這兩人獨處的時候做點什么
燕星辰正想著,這兩人果然抱在了一起。
“”
好在沒過多久,桑衣率先松開了姚蘇。
這兩人心里記掛著別的事情,只是抱了一下。
否則的話,他實在不知道走出地煞之后該怎么面對他的隊友。
桑衣和姚蘇開始談起了惡靈的事情。
燕星辰松了口氣,他壓下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始聚精會神地看著事情發展。
這天晚上,桑衣看著那些突然動用的巫女燈,心中的擔憂和懷疑愈發濃重。
她和姚蘇說“我今天在祭司殿看了,祭祀早就準備好了。姚蘇,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無辜受害了,可老師為什么還要發放巫女燈老師為什么不立刻舉辦祭祀請求神靈不,神靈也不仁慈,祭祀,祭祀也會”
她想說祭祀也會死人,可在青山族人的概念里,那根本不叫死亡,那是幸運地去陪伴神靈了。若是說“死”這個字眼,是會被其他人視作異端的。
就連稍微知道桑衣心中所想的桑禮,都說過她好多次,說她不像一個祭司候選人,說她骨子里離經叛道。
好在姚蘇和她一起長大,從來都愿意相信她。
兩人商量了一下,姚蘇握緊她冰涼的手,低聲和她說“我們不能質疑祭司。但是如果你不想祭祀選人,我們再出去看看,巫女燈能警示惡靈,那我們也可以用它來找惡靈。”
姚蘇這個想法不可謂不大膽。
別人用巫女燈都只為了不被惡靈盯上而死,他們卻要用巫女燈主動尋找惡靈的蹤跡。
他們一周多前就是出去探查惡靈出現的原因,結果險些真的被惡靈撞上,姚蘇摔傷了腿,桑衣也發燒了。
昨天還有族人被惡靈索命了。
換做別人,巴不得在巫女燈的庇護下躲著。
偏生桑衣就是這么一個追根尋底的性格。
族人都說,惡靈就是枉死的人化成的厲鬼,枉死的人不甘心,化成的厲鬼都會維持死前的樣子。
可是每一次遇到厲鬼的人都死了,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奪人性命的惡靈到底是從何而來。
桑衣一直想不通,他們族里近些年分明沒有發生什么天災人禍,怎么會突然有枉死的人呢
她只有看到厲鬼,才能知道這一次的惡靈是死于哪一次災禍的族人。
她一咬牙,拎起自己那盞沒有點燃的巫女燈,點頭道“我們現在有兩盞巫女燈,真的出事了,只要反應夠快,還是來得及用巫女燈的。但是,姚蘇,這樣還是很危險,我可以自己去。”
姚蘇搖了搖頭。
他一手提起他的巫女燈,一手拉著桑衣,鎮定地往外走。
他說“我怕什么我無父無母,多虧你父母養著我,你又是祭司的學生我一個野孩子,大家多多少少啊,都是因為你,才對我尊敬。我一無所有,只能讓你隨心所欲。”
其他人覺得桑衣不懂規矩、離經叛道,他不覺得。
什么經什么道,不都是別人定下的規矩
為什么不按照別人制造的法則生活,就一定是不對的呢
他們生活在青山族代代相傳的神話之下,可不也從來沒有人能證明,祭司是對的、巫女是對的、神靈是對的。
姚蘇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一股腦把這些話說出了口,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二十幾年前的桑衣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正是最容易被真摯打動的年紀。
她頓時燒紅了臉,羞赧的情緒連燕星辰都感受到了。
幸好星夜黯淡,照不出她臉上的顏色。
入夜的青山族無人敢外出,外頭空蕩蕩的,兩側的屋舍都透露出閃動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