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鏡似乎并沒有發現江璨神情的異常,他驟然被江璨這么一碰,掩飾一般地快速眨動著眼睛。身體動不了,他只能撇過頭去,壓下目光。
這一切都是他下意識的舉動。
鬼王可以一眼看透人心欲念,唯獨一葉障目,看不見自己的所思所行。
他慌亂掩飾之后,只是低聲說“我與你說認真的,你想馭鬼,我知道,這么多年,我在廟里見過不少法師,也有一些用鬼魅來捉鬼的。但我不是靠戾氣而成的鬼,走到今天,只是我們魅鬼比較特殊,我又沒什么志向,在山里待著,時間久了反而成了這片的鬼王。”
魅鬼天生絕色,哪怕是嗓音都如同天籟,再配上他這般頗為驚慌卻還要掩飾的神色,饒是心中明鏡如江璨,也認認真真地看著、聽著。
周鏡娓娓地說“你即便馭了我,和他人動手,我也未必真的能幫上什么忙。我殺不來人,也殺不來鬼,還是個難搞的頑石,我們何必較勁呢你如果有什么我能給的,我盡量給你,但如果是馭使我,那便算了,還不如把我散了。”
他好像當真沒有脾氣,一而再、再而地勸說著江璨。
江璨第一時間沒有說話。
她仿佛看待一個即將到手的物品一般,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被道具束縛住無法動彈的周鏡。
她還在想著方才的發現周鏡不怕死,懂人心欲念,卻羞于此道。
周鏡并不是無堅不摧。
周鏡也并不知道,魅鬼在這個副本里,只是個魅鬼,但若是跟著她出了副本,那便是利器。
江璨都已經成功抓到了周鏡,怎么可能放棄呢
她根本沒有在考慮商量的可能性,而是在考慮如何讓眼前的鬼王心甘情愿地成為她的工具。
在她發現了周鏡的軟肋之后,她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窗外,許千舟嘖嘖稱奇“周晚父親脾氣可真好,都被綁著了還這么溫柔,怎么周晚那么兇”
燕星辰正在認真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腦海中隱約閃過了一些顯而易見的猜測譬如凈心和周鏡之間有沒有聯系、江璨到底是不是阿妙、凈心和阿妙明明看上去目的根本不一樣
總之他沒有理會許千舟這種八卦的問題。
許千舟眼里,身旁站著的可是一點都不好說話的齊無赦,他也不敢讓齊無赦陪他聊八卦。
他轉而繼續抓著喻行川說“周晚長得像他父親,但是性格倒是像江璨。我真的越看這江璨,越覺得像阿妙,一些小動作、習慣都很像”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半天,一個回應都沒得到,回過頭去看向喻行川,有些不解道“你怎么半天不說話你都不好奇的嗎”
然后他看到了對著他瘋狂手舞足蹈比劃就是不出聲的喻行川。
許千舟“”看得太投入,差點忽略了禁言符的存在。
燕星辰突然問他“你覺得周鏡像凈心嗎”
“啊凈心不像啊,”許千舟認真思索道,“我覺得阿妙像江璨,是因為身形,阿妙因為懷孕,肚子那一塊有些發胖的感覺,身材的比例和江璨是差不多的。阿妙和江璨給我的感覺就只是換了張臉的區別。但是凈心和
周鏡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同一個身形、身體。”
這答案燕星辰倒是有所預料。
凈心和周鏡的性格特別像,可除了許千舟說的這些,凈心是個男的,這點就有點奇怪。
倘若凈心是魅鬼,那也應該是個偽裝的女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