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個時候啊,很多道具和符咒,都是自己做的。曾經在我頭上那位,他最讓我佩服也讓我難以對付的一點,就是擅長解構樊籠結構并且運用成符咒和道具,就連我自己用的道具,很多都是出自他手。所以我們那時候的玩家,多少都知道很多這方面的原理現在看來,你們很多人在啟明條約的安逸約束之下,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喻行川眉頭緊皺“你什么意思”
江璨正要回答,齊無赦卻已經開口道“福祿籠最廣泛被使用的是一個穩定的四面結構,模擬的是牢籠的形狀,四面的避陰符像是一個房梁柱子一樣釘在四角,一旦落下,就仿佛你把釘子釘在了地面上。所以落下福祿籠的時候需要費很大的力氣,一般來說就算是小型的福祿籠,也要使用者有絕對高的武力值才能釘下這四個釘子。當然,如果人多,也可以用積少成多的力量做到這一點。拔出福祿籠反倒簡單了,如果不看福祿籠中的鬼氣會濃郁到沖向破碎的一角這一點,拔掉其中一個釘子,只需要拔起來就行。”
所以燕星辰撕開的時候十分容易。
“但是撕開之后,原來釘子留下的洞,會迅速恢復原狀。所以只要不是在拔出釘子的那一刻,立刻插一根新的釘子下去,那么這個洞就會消失,四方牢籠結構崩塌,無藥可救。”
“福祿籠不是他們立下的,那就只能是鎮壓江璨和周鏡的。現在一旦掀開,那一角沒有在掀開的一刻立刻補上,鎮壓就會潰散,回天乏術。”
齊無赦似乎比江璨還要從容。燕星辰之前讓他盡量分擔沖過去的鬼氣,他便只是站在那里不顯露痕跡地盡可能吸收著負面能量,就連解釋福祿籠的原理,都仿佛是在什么無關緊要的閑聊時刻。
江璨驚訝地瞥了齊無赦一眼。
喻行川親眼見過在齊無赦身體里的燕星辰現場畫符,對此倒是接受良好,他也沒有江璨那么閑庭信步,皺眉道“所以我們現在沒有辦法了要不然直接和他們動手吧,拼一拼也行,如果能在副本結束前,我們能把他們兩都殺了,應該也可以破局。但是蘭昀還在附近,我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垂死掙扎了。該死的,周晚你爹媽也太恐怖了吧我都被他們耍了一路”
江璨點頭“嗯,沒有任何辦法了。在你們這位武力值深藏不露的朋友撕下避陰符并且沒有立刻修補的那一刻,這個副本其實已經結束了。”
她說著,順著一切陰風鬼嚎所匯集的方向看去。
可燕星辰卻神情如常,江璨所預想的震驚、緊張、慌亂或者絕望,全都沒有出現在青年那雙比尋常魅鬼都要好看許多的臉上。
江璨一愣。
曾經作為玩家的直覺讓她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而就在這時,燕星辰也看了她一眼。
處于鬼氣旋渦當中的青年仿佛和之前幾天的人不是同一個人一般,那種溫和乖巧讓人親近的氣質全都消失殆盡,一雙墨瞳仿佛看不見底一般,幽深恐怖。
那是比鬼怪還要森然的眼神。
這一瞬間,江璨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周邊的鬼氣都是燕星辰身上散發出來的,他才是修羅煉獄的殺神。
“你”
燕星辰突然笑了一下。
他平時笑,是春風拂柳,此時的笑,卻潤著滿滿的殺意。
“我”他說,“我恐怕是死不了。”
他手中,金拆已經纏繞上了他的手掌。
金線已經完完全全被黑氣所包裹,一絲金色都瞧不見,只剩下滿滿的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