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唐閔低下頭,額前的一縷碎發遮住蒼白的臉,忽然有點可笑。
“被耍了啊。”唐閔雙手抱住膝蓋喃喃道。
他根本沒有贏。
再來一次又能怎么樣,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完了,到頭來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那些不甘心不屈服的日日夜夜到底是做給誰看呢。
唐閔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厭煩,真沒意思。
白皙如玉的手指機械性地重復敲擊膝蓋的動作,這是被怔糾纏三年能讓他渙散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一點的動作,至于為什么要集中注意力不記得了,一種習慣而已。
通訊器一路從床上震動到唐閔旁邊,掉下來的時候屏幕剛好觸碰到不斷敲擊的手指,通訊被接通,里面傳來聲音“喂,唐閔同學么,如果再不參加武試對決,就默認你認輸了。”
那邊說完沒等到回應,遲疑地又喊了一聲“唐閔同學,你在旁邊嗎”
通訊屏幕反射出唐閔的臉。
他有著一頭偏長的淺金色頭發,發尾打著漂亮的小卷,堪堪搭上肩膀,肌膚白皙,細長眉淺色瞳,是個十分令人驚艷的美人皮相,明明正是充滿朝氣的年紀,眉梢卻有種說不出的郁氣。
唐閔閉上眼睛“那就認輸吧。”
學院決斗場上,老師舉著掛斷了的通訊器,對獨自站在決斗場中央等待了半小時的青年道“他是這樣說的。”
決斗場包括四周人山人海的觀眾席都安靜了,半晌才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沒聽錯吧,唐閔認輸了”
“他是不是忘了這是分班考的武試考核啊,犬槐的排名比他低,輸掉的話犬槐就要繼承他的排名了。”
“唐閔就這么把首席位置拱手讓人了讓的還是一個無天賦的體術者”有學生為了看兩人對決早早過來搶位置,等了大半個小時就等來這個結果,“不行,我不能接受。”
“不接受也沒辦法,武試考核戰局一旦成立就不能撤銷,真是便宜這小子了,啥不用干得來一個首席稱號,那可是首席啊,第一名”
“犬槐運氣也太好了吧,那他不是可以進入只有排名前十才可以進去的解怔班了么,他本來是什么排名一百二十七天哪,首席要被踢出解怔班了,排名還一下子掉到了一百二十七”
一場通話引發了現場所有人的熱議,大家交頭接耳,目光還時不時掃向決斗場上走了狗屎運的犬槐,眼中有艷羨的,也有不服氣的。
“說實話,我覺得這場對決不能算,犬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戰勝唐閔的樣子,撿漏也不是這么撿的,別開玩笑了,唐閔說不定只是看不起犬槐,懶得來而已。”
這句話贏得了大多數人的認同,而作為話題另一個主角的犬槐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一雙如墨劍眉死死擰著,臉色十分難看。
“這場對決不算,我去找他。”犬槐下沉的聲線中壓抑怒氣,走出決斗場給現場留下一個匆匆背影。
另一邊,唐閔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今天應該是武試考核的某一天,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現在的時間應該在入學一年的第一次分班考,前世他就是在這段時間里遇到世界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