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另一頭,半透明的負面犬槐來到唐閔的房門口,手放在門前遲遲沒有下手。
幾個星期前,唐閔就這樣了,時不時會突然把人趕走,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里,誰也不見。
抵抗怔是很難的,等級越高的念者,產生的怔越嚴重,到唐閔這種程度,不亞于逆天而行。他當然可以不顧唐閔的意愿,仗著自己是虛體隨意進房間里。
但他不能那樣,這個階段的唐閔不需要任何
多余的幫助,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很無力。歸根到底,還是他能力有限。
他不明白之前的唐閔明明已經有了變好的趨勢,為什么怔還會越來越嚴重。
他知道唐閔對他有求必應是為了更好地和正面融合,不管是正面還是他,都不是完整的犬槐,如果是完整的犬槐,說不定比他們更有辦法。
犬槐將唇拉成筆直一條線,雙腿盤起,后背抵在門上,腦袋靠著房門,望著窗外燦金的陽光。一扇門的兩邊,分別靠著兩個人,好像另一種形式的陪伴。
陽光從頭頂落到肩膀,房間里的光線暗淡下來,仿佛雕塑般蜷縮在一起的人影終于動了。唐閔抬起頭,半邊籠罩在光照里的臉充滿了無機質的漠然。
唐閔的手垂落在地上,機械性地敲擊著地板,隨著時間的偏移,面上有了一絲裂紋。
每次世界意識離開,他都要經歷一遍反復清醒的過程,唯一變化的是,他清醒所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等他終于把那顆混亂的情緒毛線球的線頭找到,唐閔翻開抽屜,將那本筆記翻出來,手指著最開頭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細細讀著。
這本筆記很厚,唐閔一開始讀得很慢,后來恢復到正常的速度,漠然的神色如同冰雪消融,有了原來的溫度。
等徹底清醒過來,唐閔提了筆,將最近的行程回想一下,挑重要的部分記錄下來,在結尾圈上句號,唐閔在最后面涂涂畫畫,沒一會,一個扎辮子小人倒吊在樹上的簡筆畫出現在上面。
放下筆,唐閔用筆尖戳了戳小人的額頭,眼中有柔光浮動。
這天中午,難得大半個解怔班都在學校里。
“首席,你喝奶茶還是果茶”那邊捧著通訊器的祝朧往這邊道。
看到有手在眼前揮動,唐閔回過神,看向對面的犬槐“做什么”
犬槐指了指那邊的人“他們問你喝奶茶還是果茶,喊了好幾聲。”
“不要。”唐閔挑了盤子里的蔬菜吃。
“別啊唐閔,祝朧請客,不喝白不喝,不想喝放著也行,讓犬槐喝,總之解怔班全員一個都不能少。”褚封走過來,雙手搭在旁邊椅子的椅背上。
那邊的祝朧沒好氣道“有必要嗎,看你這嘚瑟勁。”
褚封回過頭,搖了搖手指“愿賭服輸,說好一周時間內任務積分最少的請客,你逃不掉的。”
“區區幾杯奶茶,有什么了不起。”祝朧噼里啪啦一通亂點,“全點了,滿意了”
比奶茶,祝朧更不服氣的是自己的任務積分輸給褚封,點完奶茶兩人各自放完狠話,到位置上提前選定接下來一周的任務,勢必要在下一周贏過對方。
“還以為犬槐不在我們能輕松一點呢,沒想到唐閔又開始了。”看完最新一周任務完成量的夏有雨左右不是滋味,對唐閔道,“首席,咱們適當休息一下好不好,雖說解怔是我們解怔師的責任,但沒必要那么夸張啊。”
“誰跟你咱們。”犬槐將夏有雨推開,不過對他的話深表贊同,“夏有雨說得對,還是適當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