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閔走在鋼筋混凝土的廢舊都市之間,高樓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從道路縫隙里生長出來的野草萎靡不振地耷拉在地上,被人踩在腳底。
葉子被踩得斷裂,那只腳掌剛離開,野草還沒來得及支撐起支離破碎的身體,又被好幾雙腳掌接連摁在底下,根莖斷開,地上只剩下一灘綠色的枝葉。
唐閔在聽到聲音的剎那立刻回過頭,就是這偏轉的一點點角度,讓那道狠厲的怔氣沒能刺穿他的頭顱,而是拂過臉頰,釘在身后的墻壁上消散不見。
穿著黑色兜帽袍子的一行人往他這邊走來,為首的人沒有戴帽子,烏青陰森的臉上纏滿了黑色的經脈,一邊走一邊有節奏地鼓掌,掌聲回蕩在空蕩的廢舊建筑間。
“歡迎你的加入,我們的新成員。”那人朝唐閔伸出布滿死皮的手,露出不太舒服的八顆牙齒。
唐閔沒有伸手,甚至沒有往下看了一眼,輕抬著下巴,看上去比這人還要高傲“少廢話,給我控制怔的方法。”
那人收起牙齒,嘴巴上的橫肉鼓動著,一雙鷹眼如毒刺般看著唐閔,對身后的人道“看來我們的新成員脾氣不太好。”
話音未落,兩道黑色怔氣從首領后面的一個兜帽人袖出,速度奇快,直奔唐閔的雙眼。
“叮”的一聲,怔氣刺入拔地而起的半透明念能罩,怔氣的尖端離唐閔的眼睛只有幾厘米。
念能罩破碎開來,落下來的碎片攪緊兩道怔氣,往攻擊的那個人反方向沖去。
“唔”那人后退了兩步,捂住腹部的手掌間流出暗紅色的血跡。
首領掃了一眼唐閔垂在兩邊有些輕微顫抖的手“看來你的怔已經開始影響你使用念能了。”
唐閔“就算這樣,解決你們也綽綽有余。”
氣氛變得凝滯起來,其他人都帶著仇視的目光望著唐閔,首領笑起來“我們只是想和新人交流交流感情,畢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加入我們。”
“我跟你們沒什么好聊的。”唐閔眉宇間透著隱隱的不耐,“聽說你們能控制怔,能把怔的力量化為己用,我才過來,控制怔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他們的實力在組織里不算最強,但作為收納新人的部門,哪一次不是被恭恭敬敬對待,這次前輩的架子還沒擺上,反被新人落了面子,自然不太高興。
可誰叫唐閔不好惹,雖然不知道對方天賦值具體是多少,但從剛剛的對峙里,就知道等級肯定不低。
“拽什么,解怔學校的又怎么樣,不還是要走我們這種邪門歪道。”有人仗著人多找不到他人,挖苦了幾句。
唐閔全當沒聽到,首領道“既然加入了我們,我們當然會教你怎么使用怔氣,不過學不學得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怔能控制你,根本原因就是它知道你的執念和是什么,想要不被它控制,甚至反過來控制它,就需要放大你的執念和,不要壓抑它們,試著接受它們,享受它們。”
唐閔眼眸半斂,聽著首領說起怔的使用方法,這套理念就不像是正常人可以想出來的,他清晰地知道,這個組織想讓人變成的形狀,心甘情愿墮入黑暗里。
首領說的時候特意漏掉了許多細節,本著不讓唐閔好好學會的目的去的,就是想看唐閔丟臉。
“要點就是這些了,你可以先試試看。”回到自己的領域,首領恢復了居高臨下的樣子,“不過事先告訴你,控制怔氣可沒那么容易,比念能還難,你在念者中也許是個天才,在這里可就不一定了。”
唐閔獨自消化片刻,閉上眼睛感受體內不安分的怔,身上浮現出半透明的念能,好似攏了一層朦朧的紗,一站就是十幾分鐘,周身依舊是半透明的念能。
其他人面露譏笑“別為難新人了,有些人練了幾個月都不知道怔氣是什么,更別說使用它,這么好的天賦,不如關起來當個培養成熟怔的怔侍。”
就在這時,橫風突顯,這些人止住話語看向唐閔,唐閔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周身的念能突然還是狂躁起來,如同狂風中想要掙扎逃離的焰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