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噌”的一聲被怔氣擊飛到空中,犬槐卻借勢先一步撕裂怔氣的包圍圈,撲向了里面的唐閔。
黑氣纏繞住兩個人的身體,肆意鉆進皮膚,在血管中橫沖直撞。
犬槐手臂上的肌肉繃起,牢牢抓住撲過來要咬他的蛇形怔氣,壓著唐閔的肩膀道“我保證不會讓他
們看見你的臉,不會有人認出你。唐閔,讓我救你好不好。”
淺金色的發絲幾乎被黑水浸透,唐閔抿開唇角的怔氣,冰冷的瞳孔望進了對方溢滿某種意味的眸中。
時間在無聲流失,唐閔將頭偏向一邊,闔上眼睛,肆虐的怔氣漸漸收斂,黑色液體倒流,只剩下控制不住的成熟怔不停往外泄露。
唐氏皇城領地的解怔局醫療院,一道頎長的身影躍進大門,嗖一下穿過長廊,眨眼間就消失在樓梯口。
值班的醫療人員只感覺面前一陣風刮過,緊接著眼前一黑,犬槐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醫療人員對這位天南海北到處趕著去任務的解怔師新星不可謂不熟悉,伸出手打了個招呼“呦,犬槐。”
犬槐語氣很急“醫療院還有空余床位嗎,這里有一個剛從怔侍基地救出來的人,需要趕快穩定住體內的怔,有削怔器就行。到底有沒有,沒有我現在趕去其他醫療院借也行”
醫療人員被犬槐的炮語連珠沖擊得慢了半拍,犬槐在解怔局里的形象是靠譜穩重,從沒見過犬槐急成這樣。
稀奇之間,醫療人員也快速定位到了位置“六樓剛好有一間空出來的床位,我帶你去”
話沒說完,醫療人員眼前又是一晃,犬槐早跑了,咽下口中“可以做電梯”的話語,快速跟了上去。
電梯方便,不過對于他們這些解怔師來說,十層以內確實還是走樓梯來得更快。
一邊上樓,醫療人員一邊轉向犬槐半抱著人上。那人被衣袍覆蓋得嚴嚴實實,除了掛在犬槐脖子上的手,一根頭發絲也看不見,只有外溢出來的怔,說明此人的情況確實危急。
他忽然想起來,解怔局一直流傳著一個話題,史上最年輕的一級解怔師犬槐,有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據說他在總局拼了命地提升自己,就是為了那個心上人。
犬槐,一年來風頭最盛,是解怔總局官方認證,最有可能打敗巨怔的解怔師,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的是個什么樣的。
他也曾因為八卦打聽過,知道的人不多,但每個人都一副不可言說的復雜模樣,嘴巴一個比一個嚴。
可他又怎么想得到,關于唐閔的任何話題都已成為總局的禁令,全面封鎖,不能向外透露一個字,這是犬槐向總局反饋,上層開會后的結果,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
“就是這兒,我已經打開了削怔氣的使用權限,隨時都可以用。”醫療人員道,
“謝了。”犬槐道。
告別醫療人員,進入病房,犬槐將所有房門床簾全部遮嚴實,動作迅速地按下墻壁內嵌的裝置,拉開里面類似呼吸機的管道,將呼吸罩蓋住唐閔的面容“吸氣。”
唐閔幾乎是憑著本能地長長吸了一口氣,半透明的氣體沿著管道吸入鼻腔,背后已經包裹了半個肩膀的成熟怔不甘心地凝滯了一瞬,有了往回縮的趨勢。
針孔刺穿手背的皮膚,向里面注射鎮定藥劑,呼吸聲透過呼吸面罩在耳廓擴大,大半個身體恢復知覺,唐閔脖頸微微往后仰,有些失力地靠在病床靠背上。
感受到身下的床墊往下陷了一點,唐閔睜開眼睛,往旁邊的人身上掃了一眼。
犬槐坐在病床邊緣“唐閔,還認識我嗎”
唐閔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眼中的情緒輪番變換,最終定格在了犬槐最熟悉的淺淡情緒中。
腦中是被怔破壞過后的滿目瘡痍,唐閔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用掛了藥水的手撥動了一下呼吸罩的長管“這是什么”
“這是削怔器,專門為了救助失控的怔侍發明的,可以暫時壓制住暴動的怔氣,治標不治本,事情緊急的時候還是挺有用的。”犬槐緊緊盯著唐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