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休和朝新余誰也沒打電話催陳幺,甚至在季琳來探班時還會給陳幺打掩護。
賀休以為陳幺是因為他不來的。
他第一次感到惶恐、不知所措,他想打電話給陳幺,說老師你誤會了,只要他不承認,那就沒有。
但他輸入了無數次那個號碼,一次都沒撥出去,指尖好像有千斤重。
朝新余以為陳幺是因為他說漏嘴了。
他也不敢打。
兩個都心虛的人默契的沒有提陳幺的事。
又過了一周。
賀休跟朝新余能達到最基本的配合了,意思是兩個都是行業級別的人在經過長達半個月練習進入了入門級別。
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朝新余在跳完后自覺遠離賀休,他同意重回tu當然是有野心的。
這樣肯定不行。
朝新余拿毛巾蓋臉,愁眉苦臉。
照這樣的進度,一個月后上臺不就完了
果然,還是得叫云哥,阿臣他們快點來才行。不光是磨合團隊,還得給他出出主意。
陳幺到的時候,特意在外面看了會。
他是看出來了。
倆人的心思都沒在練舞室。
就有點奇怪。
想回去的回不去,能上臺的人卻是這種狀態。
既然公司決定換掉他,陳幺其實是想和公司解約的,但他還是舍不得跳舞,舍不得舞臺。
即使是不能在上場,他也想盡可能的離tu近點。
這是他曾經的理想。
現在的夢想。
陳幺生了場病,他臉色有點蒼白,這幾天吃得清淡,還消瘦了些。他還戴著墨鏡。
墨鏡下是張鮮紅的唇。
清瘦頹蘼。
賀休看到了陳幺“老師。”
他眼皮跳了下,“你生病了好了嗎對不起,我沒去看你,我以為”
陳幺去了墨鏡,用手指勾著,他神情還很淡“以為什么”
以為你知道了我喜歡您。
賀休沒說,他聲音戛然而止,擔驚受怕了這么些天,他心情終于有些明媚,但很快,他又內疚了起來。
他很少表露情緒,這會卻有些淺而易見的自責“你生病了,我連問都沒問我。”
陳幺沒覺得有什么。
他還沒請假,一聲不吭消失這么多天“沒事兒。”賀休不是他男朋友,更不是他爹媽,沒必要關心他,“我們又沒什么關系。”
賀休一頓。
他垂眼“還是很抱歉。”
陳幺真覺得沒什么,但他又確切的感覺到了賀休的失落。要是被其他人頂替,他大概會覺得厭惡。
但賀休有實力,有天賦,還是個很好的人“賀休。”
賀休還在想陳幺的那句我們又沒什么關系,他情緒低沉,但聽到陳幺喊他“嗯”
他又專注起來,“老師。”
陳幺又覺得賀休有對多情的眼睛了,他能在賀休身上感到溫暖,心尖的冰棱都有些許融化。
有人關心他,他是開心的“謝謝。”
他偏頭,移開視線。
唇角彎起了個極淺的弧度,聲音很低“謝謝關心。”
陳幺很少大笑,他身上幾乎找不到跟燦爛有關的字眼,這會也一樣。他笑起來一點都不燦爛。
像風一吹,山野間的隨風搖擺的黃色小野花。
亮眼、素凈,安靜又清新的讓人怦然心動。
賀休看陳幺。
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捏指腹,良久才出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