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大是百年名校了,名校都會有點傳統。
每年的畢業典禮,校長都會邀請優秀的畢業生回校作宣講,一方面是鼓勵畢業生,另一方面是希望這些優秀學長學姐們能給自家學弟學妹一個機會。
李鹿受邀前來,剛做完演講。
趕時間,她本來是打算下臺就走的,有個孩子也算不上孩子了,只是工作久了,習慣性地把還在上學的人看作小孩。
應該說是大學生。
禮堂的人都散完了,他還在靠在背椅上,清秀的臉龐溫和,眉目素凈,白襯衫、牛仔褲,還很年輕,他是很安靜的,但唇瓣殷紅。
沉默又喧囂。
這樣的人,看到都能想到,忍痛一流,連死亡都是安靜的。
說是畢業典禮,其實也是招聘會。
李鹿都要走了,又叫助理幫她調來了陳幺的資料,她翻了下,稍作總結就是,成績優異,父母雙亡。其實她是不想來這次的宣講會的,但她父母催婚催得太煩了。
一想到下午的相親她就腦殼疼。
反正他也沒地方去。
都不用問,他一看就沒地方去。
李鹿叫助理去應付校長,自己對著鏡子撫了下耳邊的碎發,又理了下裙擺。她得把自己打扮得溫柔一些,總覺得那是個挺內向的、有點自毀傾向的人。
交朋友她不會交這樣的,找男友更不會,看他沒什么朋友就知道了,正常人都不喜歡找這樣的,她也就是有些同情心泛濫,有些不忍心。
總覺得那孩子沒人拉他一把,他就再也不可能起來了。
同一時間。
剛回來的李冕就怔了三秒,連滾帶爬地給他姐打電話,他覺得陳幺倒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歡李鹿,只是李鹿在特別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出現了,還給了他以為的家。
就跟流浪狗認主似的,陳幺心里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沒辦法,有時候不是愛不愛的事,就是時間不太對。
錯過就是錯過了,晚了就是晚了。
人就是這樣,哪怕李鹿并沒有付出很多,但陳幺就是會對在他要餓死的時候給他一口飯的李鹿念念不忘。
對在他溫飽的時候請他吃大餐的李冕,他會感激,哪怕是特別的感激,也始終取代不了前者的位置。
再說,李鹿還不只是給了陳幺一口飯,她把他帶了回去,給予他尊重關心,教他學識談吐,連西裝配什么領帶都仔細交代,把一個有些土里土氣的大學生教導成了一名得體的上流人士,給了他心心念念的一個家。
白月光為什么會是白月光,只要她一出現,其他的所有都會黯然失色。
李冕到底憑什么跟李鹿爭,憑愛嗎
再勉強得到也只是痛苦。
難以言喻的悲傷。
想著陳幺到底怎么死的,李冕心跳都要飆到一百八“姐,姐你在哪”
“你先聽我說。”
“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長得特好看的人,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什么啊男的,你等著我啊,那是我老婆。”
李鹿嫌棄地把手機挪遠點“你又在說什么瘋話,被關禁閉關傻了”
她弟弟初二就長到了173,跟人打架斗毆簡直是傲視群雄,一個人把一群人送進了醫院,她爸媽真的氣夠嗆,“毛長齊了嗎,還老婆。”
聽著那邊呼哧呼哧的風聲,“你翻墻翻出來了,李冕,我操,你房間在四樓吧你怎么下來的腿沒事吧兔崽子”
他姐又不喜歡陳幺,只有他喜歡陳幺。
李冕都摸到方向盤了才想來他這會還到考駕照的年齡,駕照還沒拿下來,他轉了下車,叫家里的司機開車在門口等他“罵我成,姐,你可別去找陳幺。”
他真的很急,聲音都帶上了點乞求,“這對我,對他,都很重要。”
李鹿瞥了眼陳幺的資料“陳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