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子繼承了他爸的體質,充足睡眠就只用四小時,一到點就醒,但畢竟是小孩,在她的強制要求下,季隨一般十點半睡,“睡了”
王阿姨都打哈欠了“不早了。”
她拉開門,讓出一條縫,讓季霞看了下倆孩子,“都睡了,幺幺那孩子睡得早
。”說了兩句,她也精神了,有點感慨,“我都想問了,你到底怎么養的孩子,小隨是真的很懂事。”
季霞覺得季隨跟懂事其實沒什么聯系,她從沒教過季隨要懂事,也沒教過季隨要謙讓,跟她的性子一樣,季隨也很自我“是嗎”
“是啊。”
王阿姨捂嘴,不好意思的又打了個哈欠,“他那么大點孩子,還會看著幺幺。”
“還會給人喂飯。”
季霞倒不意外“小隨不是懂事,只是懂禮貌。”
王阿姨照顧他,他不介意做能力范圍的事,她一句帶過去,又笑了下,“真的謝謝了。”
王阿姨一時間沒品過來季霞什么意思,等她再看季霞,季霞揉了下太陽穴,露出了些許疲態“公司太忙了。”
王阿姨回神,她很熱心“你這也是天天早出晚歸的,快回去睡吧,就是年輕,也別把身子熬壞了。”
季霞的公司處在關鍵期,忙到起飛,陳余芒在醫院連軸轉,也是半點不由人。
王阿姨也是人,就是在心疼倆孩子,還是有自己的家庭要顧,她很喜歡陳幺,但肯定的,她更愛自己孫子。
她有時候也難免分身乏術,想抽時間陪一陪自己孫子。
陳幺一開始跟季隨不太熟,還不知道季隨叫什么,處了一段,只要沒事,就跟八爪魚一樣,睡覺吃飯都要在一起,貼季隨身上,扒都扒不下來。
時間其實也不久,也就三個多月。
但對小孩來說,尤其是、對兩歲多點的小孩來說,三個多月真的好久了。
陳幺還小,不懂什么是死亡,就是親爹走了,他也沒什么悲傷的。陳余芒自己操持了陳幺他爸的葬禮,還跟老家的人干了一架。
這么小的孩子,回什么老家,披什么麻,守什么孝。
就是陳幺愿意,她那死鬼老公好意思還給人當爹呢,看著人長大了嗎
陳余芒跟季霞爭了二十多年,都不相上下,性格里是一點軟弱的成分都沒有,說剛就剛,連自己剛死老公都罵。
但同時,她也是個媽媽。
陳余芒辦完葬禮回來,回家找陳幺,陳幺在跟他的小伙伴玩,他瘋跑了一會兒,還去玩了沙坑,手上沾的全是沙子,臉也有點花兒。
季隨斜挎著保溫杯,在一邊的長椅上點平板。
“幺幺。”
陳余芒很想她的兒子,她快跑兩步,一把把陳幺抱在懷里,小孩子骨頭柔軟的,他體溫是正常的,但對一位母親來說卻是的炙熱,“幺幺。”
陳幺不至于忘了陳余芒,但確實掙扎了下才想起來,還有些遲疑“媽”
“媽媽”
過去了三月,說話都清楚多了。
陳余芒低頭,望著她兒子花花的小臉,長大了點,臉都圓了點,明明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她笑得挺難看的“是媽媽。”
“我回來了。”
陳余芒要說是跟季霞一樣的事業型女性,但興許是一天都離不開她的陳幺不太認識她的這一瞬間,她想她以后再不會再走了。
陳幺把玩具都丟掉了,抱著陳余芒往她脖子里鉆“麻麻。”他蹭蹭又蹭蹭,臉都紅了,一直不撒手,也不是一直不撒手,“媽媽。”
他喜歡就很明顯,眼睛亮亮的像是會發光,沙坑里刨到的小石頭、被蟲咬過的小葉子、閃閃的玻璃珠會嘟嘟叫的小火車,就像他每次朝媽媽展示自己的寶貝那樣,“那是蟈蟈。”
“季隨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