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余芒的思緒有點飄,他有事、我也有事啦,她忽然想起了被陳幺拼好的魔方真是的,小孩兒怎么長大這么快。
她看向陳幺,多少有點不舍得,但還是笑了下“媽媽只是想跟你哥哥交個朋友、算了。”
陳幺還沒明白“嗯”
他不懂為什么媽媽要他跟季隨交朋友,他朋友很多的,他媽媽從來不管的,他也不懂為什么又算了。
“回去睡吧。”
就算是朋友,也玩不到一起。
是讓陳幺跟著季隨去補習,還是讓季隨跟著陳幺做手工
明顯都不合適,大人更明白該放棄就放棄,陳余芒輕輕推了下陳幺,“等花花他們來了,媽媽再叫你。”
公交站臺左拐再右拐一下就到了。
計算機剛發展起來,他們這兒還沒普及專業的課程,自學總歸差點意思。季隨投幣上公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天似暗將明,車窗上有層很薄的霧。
睫毛晃了下,他輕輕閉眼,薄霧被朝陽一晃就化了,腦海里那張臉卻還很清晰。
小孩子實在困,睫毛下泛著淚花,臉都快皺到了一起。
陳余芒跟季霞是鄰居,她倆也都挺喜歡對方的孩子,但讓她倆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話是不可能的。
陳幺也上幼兒園了,零幾年,很多行業都是風口,站在上面,豬都能飛起來,季霞跟陳余芒說過幾次,說她再在家待下去,會連豬都不如。
機會就這么多,話糙理不糙。
陳余芒在醫院待了快一年,看得最多的就是生離死別,錢再多,命沒了有個屁用。錢再多,孩子嗖一下長大了有個屁用。
夠花就行了。
二人理念不同,見面就懟。
這事要說沒個對錯,畢竟季隨和陳幺也不一樣。季霞就算是在家陪著季隨,也是倆人一人一臺筆記本。
再說,季霞也需要錢去給季隨置換資源。
季隨的計算機老師在行業小有名氣,一節私教一千,這還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不然人家怎么會抽時間教一個小孩。
雙方的媽媽不合,她們就是不干涉自己孩子,對自己的孩子還是有點影響。陳幺會跟他霞姨很好,但一般不會去季霞家里玩。
他偶爾也會看到季隨,但也沒見過多少次。
季隨總不在家,也不在小區,平常在學校就在圖書館,放假了也老是車接車送的。學校要指標、市里要競賽,省里要有足夠耀眼的代表。
反正季隨沒怎么出來玩過。
偶爾見了也就是打個照面。
陳幺慢慢長大,有了自己主觀的需求、習慣、和喜好,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再也不是沒人陪就哭的小屁孩,他的快樂也不是跟能跟哥哥一起就好。
上學就好好學,放學就好好玩,在雨里轉圈,在雪里瘋跑,動畫片、游戲機、漫畫書,他喜歡所有小孩子喜歡的,哪怕只是一條會游動的小金魚、穿著雨靴往泥里跳。
他跟他的小伙伴們混跡在一起,對季隨的印象也就剩下別人家的孩子、學神了。
季隨是很少在小區里出現,陳幺是很少待在家里。
陳幺基本見不到季隨,季隨倒是能看到陳幺,雖然見的次數不多,還是一閃而過,但就是很清晰,小孩兒打著傘在雨里跑,雨靴濺得水花很高。
他很喜歡街口阿嬤賣的桂花糖,五六點,太陽落山那會兒,經常能看到他蹲著等。
西巷那家的小面應該很辣,他每次出門臉都是紅的,沾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