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他剛好像聽見了,“你剛是不是說了什么”
對學生道歉總歸是個比較難過的坎兒,張老師這么教條主義的人也會開玩笑“秘密。”他笑了下,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你沒聽到算了。”
陳幺歪了下頭,打量了下張老師,他很少計較什么“哦。”
“放假了,老師假期快樂哦。”
高中的課業重是不重,只是作息有些嚴苛,大多時間都得待到教室,陳幺不太喜歡被束縛的感覺,他老實的念完了高一,高二就報名了高考。
一幾年高考還不像現在這么嚴,成績特別好的會提前試試水。
提前批的高考分出來比較早,陳幺的班主任都勸到陳余芒那里去了,她原話是這樣的“陳幺媽媽,你要不要勸勸陳幺,他的成績再讀一年,來年可以沖清北。”
陳余芒讀書的時候也是名列前茅,現在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她聞聲略作驚訝“是嗎”
七月酷暑,老是很悶,蟬鳴一聲比一聲高,陳幺咬著冰棍在沙發上查志愿“媽,我就在我們市上大學吧,周末還能回家。”
他家條件不錯,爺爺奶奶也對他們多有幫扶,說不上是他和他媽媽相依為命,但他還是從未想過要跨省讀大學,更沒想過像季隨那樣留學。
陳余芒還在接陳幺班主任電話,她不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了,眉目有了點歲月的痕跡,聽著那邊的勸解,她聲音溫和“我會勸他的。”
“嗯。”
“知道了。”
“謝謝您的好意。”
“好的,再見。”
陳幺扒著沙發瞅“老黃又找你了”
他感慨,“老黃清北之心不死啊。”
陳余芒擱下電話“確定今年走”
“我考得不錯啊。”
可能是年紀還小,陳幺沒什么野心,“能走就走嘍。”他唯一苦惱的是,“我沒什么特別喜歡的專業啊。”
大學專業五花八門,他什么都感興趣,什么都想沾點,“媽,牙醫帥不小花說牙醫可帥了,還很賺錢。”
他眨眼睛,年紀輕輕就學會了畫餅,“等將來我開醫院了給媽媽買別墅。”
陳余芒無所謂這些,她養了許多花草,沒什么物欲“怎么”
她看向陳幺,“擔心我不同意啊。”
陳幺是有點擔心,但他肯定不能沒眼色地說出來,他抓了下頭發,男生的睫毛一字蓬開,臉龐很有少年氣,學校只教書本上的知識,只談學習“我就是覺得高中挺沒意思的。”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比起學習花是怎么光合作用的,我更愿意欣賞花的盛開。”說到這里,他也會有些不好意思,“媽,我是不是”
經常有人說他玩物喪志,恨其不爭。
陳余芒沒立刻回答,她像小時候揉了揉陳幺的腦袋“花開很美的。”她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沒什么值不值,只要喜歡,我們所生活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哪怕是下雨天看螞蟻搬家。”
陳幺很少被這么摸頭了,小時候總是被抱來抱去,長大就起了叛逆之心,再說,少年人的腦袋總是有尊嚴的。
但他這下沒反抗“媽,我好感動怎么辦。”
陳余芒的語氣更溫柔了“把你壓歲錢給我”
“媽媽看上了個兩萬一千八百八十六塊三的包。”
“”
都精確到毛了,陳幺立刻爬了起來,“你知道我保險柜密
碼”
不就是你生日
打小學就沒變過。
“跑什么啊。”
陳余芒看著二話不說就跳起來就往臥室躥的陳幺,“不是給媽買大別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