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縣城請來的郎中不下三四個也沒瞧好,如今請了張仙姑過來,約摸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仙姑心里打著稿子,想著這一回糊弄過去不太容易,寡婦沒了兒子,生怕大娘子把氣都撒在自己身上。大娘子一個婦道人家,能在這村里守著這片家業,蓋因她有個得力的娘家,她家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在縣衙里還做小吏,幾輩子都干這個,有些勢力。實在不好得罪
進了門,花姐就親自掩了門,對小丫說“你將仙姑的法器放好,再去洗了手,燒熱水煮了茶招待仙姑。”
小丫答應一聲,花姐才對張仙姑道“仙姑,里面請。”將娘兒倆領到了最里一進院里的東廂房。
張仙姑進了一看,里面旁人沒有,只有一個大屋的大娘子,以及一個白帕覆面,躺在床上的人。
大娘子對花姐點了點頭,花姐重又掩上了門,將扇門,將室內五人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開來。張仙姑一看這陣仗,心里也有些慌,這床上躺著的人怕是已經死了一天見著兩個死人,張仙姑有些撐不住了。
老三也是懸著心,手摸在了腰間的短刀上。
大娘子緩緩地站起身來,道“仙姑,當年這孩子是吃了你的符水才養下來的,一事不煩二主,如今他走了,還要再勞動仙姑。”
張仙姑也結巴了,道“大、大娘子,這、這我可不會這個”
大娘子慢慢走過來,張仙姑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大娘子卻只是拉住花姐的手,對張仙姑道“我這花姐,是打小養在我家里的,就如我女兒一般,我如今情愿立下書契,將這女兒與這片家業招你家三郎做女婿待生下孩子來,我只要頭生子姓朱,延我兒香火,余下的隨你們怎么樣我拼上一把老骨頭,總能將孫子養大的”
一個大雷炸在張仙姑頭上,張仙姑什么事沒經過呢忙不迭地推辭“這怎么行我們是什么樣的人家您是什么樣的人家要招女婿,什么樣的人才招不到非招他個毛孩子”
大娘子一字一字說得很慢“休要裝不明白,我們兩個寡婦失業,再不招個男人,就要被他們活吃了。依舊招他們家的人,是送羊入虎口。當然要招個外姓人。我有計較,情愿再舍些家業與他們分,剩下的也足夠咱們過活。總比你們在這里田無一畝地無一壟的強。我寧愿與了三郎,也不交給這些算計我的人如何”
不如何
張仙姑直搖頭“不敢不敢”老三,老三她是個女孩子呀如何再娶個妻娶來了如何能讓花姐生孩子呢
張仙姑將老三當做男孩兒養本是出于無奈,當年大娘子討她的符水時,問過靈驗不靈驗,張仙姑當時自己正懷著老三,指天咒地說是靈的,自己生的一定是個兒子。且家里又窮,生個女兒養不活就要溺死,只好騙丈夫生的是個兒子,暫將老三養活了過來。等丈夫發現的時候,頭前的兒子不幸折了,無法繼承丈夫跳大神爬高爬低的事業,也只能認了將女兒當兒子養,叫她學些神神道道的本事了。
她只管女兒叫“老三”,從來不敢像別人那般叫“三姐兒”“三娘”之類,就為防著叫順了口被戳破。如今十二年過去了,想改過來也沒個由頭了。
張仙姑心中暗暗叫苦。
大娘子卻又說出一番話來“仙姑恕罪了。仙姑也知道寡婦失業是個什么下場,不但家業保不住,命且要沒呢我現在是在掙命”
張仙姑忙說“我們一個字也不敢透露的,只求”
大娘子搖搖頭“仙姑已經知道了這屋里的事,斷沒有叫仙姑袖手旁觀的道理。仙姑答應了,從此是親家,三郎就是我的兒子,我為他安排一切,包管萬事不用他操心,也不必再受辛苦,想讀書就讀書,不必去窗根下偷聽,我給他請先生。我已送信與我侄兒,喚他來做個見證,決不叫三郎吃虧。若不依我我這兒子就只好是仙姑咒死的了。仙姑想,他們是信我,還是信仙姑愿不愿意吃了我們娘兒倆時,順道踩仙姑一腳呢我退一步,只管帶了這孩子去縣城投靠娘家,舍了這里的家業,想必他們也不會追殺于我,卻只好拿仙姑出氣了。我死,也要拖個墊背的,氣不順,也想要那令人不順的人倒霉。仙姑以為如何”
張仙姑聽得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后還是上午十點更新哈。
昨天我過了一個充實而充滿基友的歡笑的晚上,現在腦瓜子還嗡嗡的。
本文重新體驗一把剛在晉江開坑的歲月,無預收裸奔,跑得像只歪頭斜眼吐舌頭的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