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使個眼色,隨從里的一個人出去了,很快回來說“他們好像認識,來的是州府里的官吏,但是沒有穿官服也沒有穿號衣,很是奇怪。穿得不差,雖然是布衣式樣卻不是短打。”
鄭七微微點頭,外面又是一陣,卻是新來的人也被安排到了“僻靜院落”里來,這群人一進院子,聽說上房被別人住了,老大不樂意,正在那兒大聲地喝問“是什么人在這個時候住了上房”
祝三聽到這個聲音耳朵動了一動,這聲音她有印象,仿佛是府衙黃先生一伙里的一人,當時跟在于妙妙身邊的時候她見過黃先生一伙不少人,這一個是常代黃先生說些不便說的無禮的話的。
金良道“我去看看。”
鄭七點點頭。
他一出去,對面吵鬧的聲音就小了一點,仍能聽到清晰的對話,新來那人說“我們是奉了府衙之命在此等候新來的欽差的你是辦的什么差使呢”
金良道“無可奉告”
然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新來的人含糊地說了幾句場面話,接著金良就回來了。鄭七道“他們倒有心。”金良道“多半是有什么事兒,要搶先告狀呢。”
祝三覺得這兩人對話的味兒不太對,不但如此,兩人說了兩句,鄭七沒有任何轉折地又問起了祝三“今天你在陳氏墓園看出了什么”
他娘的,還不放過老子
祝三沉默。
金良有點著急,催促道“看到了就說你手上有人命吧還有什么事比人命還大呢”
祝三肚里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鄭七也喚了一聲“金良。”
金良伸出兩指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手上有人命的人,看人和別人不一樣,我看得出來。不是誤傷,是動手前就琢磨好了的故意殺傷”
祝三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她驚訝之后翻了個白眼“我人都被你們抓了來,像府衙那個簡先生一樣拿我來頂你們什么人的命,又或者叫我背什么鍋,你們隨意,倒也不必先編個這樣的罪名出來忒費力了,辛苦你了,留著點兒力氣吧。”
鄭七擺了擺手,阻止了金良的喝罵,依舊好聲氣地說“我只是有事請教。”
祝三知道,在聰明人面前說話,說得越多、破綻越多,如果可以的話,她連一個字也不想說。直接來了一句“要不你殺了我得了。人命都能扣我頭上,也不在乎自己手上有人命了吧”
金良大怒,他對祝三的好感多半是因為祝三在茶棚順手撈回了他的錢袋,就這點好感,實在不足以支撐容忍祝三胡攪蠻纏這么久。見他還不配合,金良上前一大步,提起祝三的領子。
祝三也不怕他,她可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在想府衙來人等欽差,驛站到處是人,我看你怎么鬧。拖一拖,欽差這兩天就來了,鬧大了等等他們為什么敢在欽差要來的驛站里鬧大是篤定在這里拷問人不會驚動官府我又不是真的死了
祝三心里打了個突,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
祝三道“你又不是新欽差,這么關心陳家干嘛家丑不可外揚,知道你老師家的事兒,他可不一定會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