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道“還沒驗表記呢。”
張仙姑道“趕緊驗了吧,打盹兒當不了死。”
“娘”
張仙姑訕訕地道“你能怎么辦拖著胳膊擰得過大腿么大娘子,大娘子你起來別這么著聽我說,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現在要是躺倒了,那就真沒有以后了。”
于妙妙的眼角流下了淚水,她早醒了,實在不知道怎么辦好了。正因她是個能干的女人,才更明白擰不過沈瑛。
她想我要是個愚婦就好了,什么都不懂,痛痛快快地鬧上一鬧,就算因此得罪了他們被打死了,好歹也痛快過了。倒是現在這樣,鈍刀子割肉,活活悶死。
祝三問花姐“大姐呢”看婆媳倆這樣,香疤的表記是真的了。
花姐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我就不”
于妙妙從床上彈了起來“去去吧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娘兒倆命苦,你能掙扎出苦海,也算替我活了。”
兩人抱頭痛哭。
張仙姑在一旁手足無措。
陳大娘子此時又到了。
這也是個端正的青年婦人,說話行事都很得體,先拜于妙妙,叫她“娘子”,再對祝三說“有些婦道人家的話,不好有男子在場,雖是你的妻子,還請給我片刻時間。”
祝三不肯走,張仙姑也就陪著,陳大娘子對花姐道“疑心生暗鬼,事情因我們而起,如果不有個說法,你們心里總有個疙瘩,日子也過不好不是今兒我來了,大家去去疑,錯了,我們陪不是,斟茶道歉。萬一成真,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真正來處么”
花姐心底還是想的,她原說不驗,是因為記憶中有自己的父母,又與于妙妙有感情,現在卻是被陳大娘子說動了。
于妙妙道“驗吧驗吧,聽天由命”
她們一答應了,陳大娘子就不再趕祝三出去了,脫下鞋襪一看,果然有三個香疤,并不是個正三角,而是有點歪,陳大娘子低聲道“是了。”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抱著呆呆的花姐哭了一陣,丫環勸住了。
陳大娘子擦擦眼淚,對花姐道“好妹妹,可算找著你了,全家人都很想你呢,當年”
花姐沒說話,張仙姑想上前勸,被祝三眼疾手快攔下。陳大娘子又對于妙妙拜了一拜“多謝您這些年照看我們妹妹,您放心,您的事兒我們也知道些兒,必不會叫您沒了下場的。”
最后才是把祝三給請去“說話”。
張仙姑萬沒想到,看了一場認真的戲,居然把自家繞進去了“等等,這跟我們家孩子有什么關系呢”
陳大娘子笑道“瞧您說的,這事兒不與他說,還有誰配說呢”妻子的事,可不得跟丈夫商議
祝三道“行,我去。等我跟大姐說句話。”
她也不避諱,將花姐、于妙妙湊到一處,低聲問“怎么想的告訴我,我好有個數。”
于妙妙已經完全聽天由命,花姐猶豫道“我想見一見他們。”
“行。見完之后呢我本事有限,大姐要拿定主意,我才能想法試一試。如果中途反復,我就真沒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