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熹道“你高興什么我還沒想好怎么安排他呢你先帶他回京。”
金良喜道“是”又催著祝纓磕頭道謝。
祝纓鄭重拜了下去,仰頭對鄭熹道“雖然不知道沈副使為什么改主意,但您說他對我沒壞心,我也就當他沒壞心吧,他的想法我以后總能弄明白的。本來好好的,他們回家過活,我上京做事。現在他一改主意,我就成了個雞肋。您依舊愿意收留,我承您的恩情。您給個雞肋的價就成了。”
金良大為驚訝,因為就在祝家一家三口去沈瑛那里的時候,鄭熹也說了“雞肋”這個詞。當時甘澤在一旁伺候,問他是不是想吃雞肋了,鄭熹不置可否。
鄭熹笑得很開心“你是雞腿。去收拾行裝吧,明天就入城了。”
祝纓道“最后一件事兒那位夫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她們家,又是什么樣的人家”
“這才想起來問”鄭熹笑問。
祝纓道“您應該是知道的,對吧”
鄭熹想了一下,道“那位夫人么,我幼年時就知道她。極重身份,尊卑貴賤、禮儀廉恥,性格剛強得緊。說一件事,當年她還沒經歷變故的時候,有她丈夫的同僚家開宴,此人妻子已亡,她見到那人的妾室主持迎客大為不滿當眾發難,就因為這個妾出身娼家。不過,想必經過二十年風雨坎坷,她也比以前改變了一些。他們家以前是人丁興旺的,經歷變故之后近枝凋零,想必因此更重視女兒。”
祝纓不客氣地說“連我一塊兒當添頭,是誰的主意了呢”
鄭熹道“添頭你這么看的”
祝纓道“這一路,有多少機會送信吶”
鄭熹嘆息一聲“我要是沈瑛,第一面就把你留下了,哪怕他姐姐不愿意,他將自己女兒給你都是合適的,何必要在這一路看到你聰慧刻苦之后再改主意他是真的不舍得放手了,便是我也”
祝纓眼睛瞪大了一點,又恢復了正常“噗,一塊雞肋,有什么好喜歡的”
鄭熹道“你畢竟是他的外甥女婿。”
祝纓道“那可也不一定,我跟您說過我的來歷,這婚結得本來就勉強,從權而已。我對大姐是為的恩情,如今又添了對干娘的懷念。”
“那娶了正好呀。”
祝纓搖了搖頭“不合適。不能耽誤她,她這一生二十年,經歷了多少事呀還是別再跟我受累的好。她娘家要是做人,給她選個好丈夫,我退婚絕不會猶豫。”
鄭熹道“小小年紀想好了嗎做人家女婿,可與做我的門生不同的。”
祝纓道“您認了是帶我們全家上京的,對吧”
“認了”鄭熹認真地說,并且親口許諾,“你先安頓下來,年后我自會安排你。律書可以繼續讀,經史更要溫習起來那才是根本”
“誒”
鄭熹道“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馮家的事,你也不必很擔心,這妻子想要就要,你也未必就配不上他們家了。想要離婚時,只要你的理由拿得出手,我保你全身而退。”
祝纓大喜“真的”
鄭熹道“快走快走”
祝纓磕了一個頭,爬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