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熹道“年輕人,別總板著臉,你今天就算躥到梁上我也不生氣的,想笑就笑。”
祝纓撇撇嘴“我爹娘已經笑得夠多的了,我就省省吧。”
鄭熹也笑了,說“很好。以后預備怎么辦”
“看您怎么安排。”
鄭熹道“那就到大理來吧,你沒有樂上天是好事兒,你的卷子,他們在要不要給你評頭名的時候是有爭執的字很不好看。要練”
“是。”
鄭熹道“我這兒有幾本名家法帖,你拿回去照著練。要還功課的”
“是。”
鄭熹道“從放榜到授官,中間門還會有幾天,即便授官了,也不必馬上到任,會再給你幾天。朝廷多半是給你告身、印綬之類。朝廷命官,每年錢糧之外,會有些布匹給你做衣裳,給了布,衣裳就要自己準備了。趁這幾天,收拾這些行頭,再學一學禮儀。”
“是。”
鄭熹指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道“既然是到大理,就要把大理寺的情形都弄明白。大理寺是干什么的,現在大理寺都有什么人,有多少官、多少吏,各幾品,各司何職。都記下來。”
“是。”
鄭熹又指著一個紙卷兒說“那里是與你同科考試的人的名單、名次、籍貫等,你也看一看。愿意相交就相交,不愿意,也記著些。”
“是。”
最后,鄭熹又指著一個小書篋說“熟了律令,眼下是夠用了。但你不再讀書太可惜了,先把春秋讀一讀。”
祝纓說“那天,王京兆給了左傳,我還沒看。”
鄭熹微微吃了一驚,旋即說“春秋三傳,都看一看。”
“是。”
“唔”他想了一下,道,“就先這樣吧。”
“是。”
鄭熹說完這些,才說“你不對,往常在我這里沒這么規矩的。”
祝纓想了一下說,“我先試試,到了衙門里,得怎么跟您相處。”
鄭熹笑罵“該怎么處就怎么處我不信你看不明白”
祝纓也笑了,說“那你不讓我們坐”
鄭熹對金良道“你瞧瞧他,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了你們都坐吧。”
金、祝二人坐下了,鄭熹問了金良的情況,知道他是請假回來的,說“你去見見我爹,幾回回來不見他,不像話。三郎授官,你也不用回來了,總請假也不好。哪天休沐回來趕上了,你們一處小聚也可。你們的交情,不在乎必得掐著日子。也不用擔心,他,我預備要做大理寺評事。”
金良眨眨眼,不太明白,鄭熹道“從八品,先慢慢干吧。”
嘿是個官兒金良道“那敢情好,做官須趁早七郎,我去見君侯了。”
他走了,祝纓就向鄭熹道“那我要在家里擺個酒,能請得動您嗎”
“越來越沒規矩了什么時候”
“明天,想把熟人都一同請了的,可惜我也沒幾個熟人,就你這里的幾個。本來大姐她們,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