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哎真要升了”
“你且熬著吧才幾天呢知道本朝的官制嗎嗯怎么官員的升降考評是怎么弄的嗎這些都不吃透,憑一點天生的小聰明就想平步青云登高跌重知道嗎想要走得長遠,就要把根扎牢你現在是有些天份,知道天賦不夠的時候要做什么、怎么做嗎嗯”
祝纓不笑了,站直了身體,認真想了一下,拜了下去“知道了。”
“去吧。”
在鄭熹那里報備完,祝纓就心無旁騖地干活了。她從來不挑活,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吃飯還是一如概往的香。很快這一個月過去,她麻溜地又去領了五貫錢回來當了官兒,買賣是做不得了,但錢在自己手里,總能找得到生錢的辦法,還是拿回來放心。
領完了錢,還是與張仙姑二八分賬,她自己又留了一貫,娘兒倆都很滿意。張仙姑想著給祝纓再置辦點行頭,又想到祝纓說朝廷會發她換季衣裳所需的布匹,一時猶豫不決。
張仙姑現在所愁這些事,與一年前全然不同。
祝纓卻是一點也不愁的,她極少發愁,別人發愁的時候她就想辦法,反正坎兒總能過去的
她還是核舊案子,別人看得眼花,她看得津津有味。一邊看,一邊鄙薄當官的人,道德也不比尋常百姓高尚嘛有些人腦子還不太好使,讓你懷疑他是怎么當上官兒的
如是數日,大理寺復核舊案的進度越來越快,左評事等人干活也比以前快了不少,不過他們仍然是一副“我年紀大了,沒有小祝能干,重責大任都交給小祝了”的樣子。然而,他們又有時間給祝纓解答一些官職升遷上的疑惑,這些人自己升遷的希望渺茫,對官制的理解卻是遠超祝纓的。什么散官、職事官、勛、爵等等,講得頭頭是道。大清早拉著祝纓守在皇城邊兒上,指著進出的官員給她講“喏,這個紫衫的,陳相公”
裴清也不與他們計較,這些小官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都得說多虧有個祝纓做榜樣。祝纓看案子,總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地方,裴清自己都不敢說能比祝纓做得更快、更準。
只是無論裴清認為,祝纓現在做這個就剛剛好,先在“小”案子時磨練一下,不宜馬上就去接觸判了死刑的案子,那樣的案子干系比較大,通常也更復雜些。譬如鄭熹正在親自督辦的龔劼案。
鄭熹并不與他爭執,他也想祝纓早些成為個熟手,而不是僅憑天賦、直覺辦案的人。那樣再快,鄭熹仍然覺得不太穩妥。他是要個長遠的栽培的人,是想叫他長成參天大樹的,光憑直覺哪里夠呢還是得多看、多做想要走得遠,就得學會運用“天賦”,更要學會應付“天賦”不夠使的情況,這個時候,基礎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先復核舊案,以這個速度,再干幾個月舊案應該能夠復核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讓她參與到新案子里來,從“小”案做起,漸漸入手大案,祝纓今年才十四鄭熹打算讓她一邊當差一邊讀書,磨個五、六年也不過二十歲,卻是絕對的年紀、可堪大用。
誰都想不到的是,上司沒安排,祝纓自己一頭扎進了一場人命官司里。
時至五月端午,是朝廷要過的節日。理所當然又有好些賞賜,祝纓的官職不高,但是風頭很盛。大理寺從鄭熹開始,都有些賞賜給她。
除了粽子、絲縷之外,還有些藥材,又有賞錢之類,雜七雜八的,祝纓手上也沒個筐來裝,自己抱著回去又不夠美觀,還擔心御史又要吃多了撐著。
鄭熹道“出去找甘澤他們幫你送回去。”
祝纓空手出去,她知道,像甘澤這些人在節日的時候一定是有準備的。到了皇城外面找到了甘澤,正要說話,卻發現甘澤兩眶鼻尖都是紅紅的像是哭過。
祝纓道“大過節的,你這是怎么了”
陸超道“還怎么的,他表妹叫婆家打死了婆家還不認賬,非得說是她自己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