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這就知道了”
金良笑道“我昨晚就回來了,你猜我知道不知道”
這位鄭府忠仆出身,必然是要去鄭侯應卯,自然也是知道了的。祝纓道“今年的年酒,留一頓給我來安排。”
金良道“當然啦這回不與你客氣。”
金大娘子也為祝纓高興,對張仙姑說“祝家嫂子,你后頭的福氣還大著呢”張仙姑也客套。金良夫婦又喝兒子金彪“看著沒學著點兒你祝三哥你可得出息點兒”金彪又挨一頓,撅起了嘴。
祝纓拿出兩個一兩的銀錠給金彪“來,拿去買東西,或吃或玩的。”
張仙姑道“傻子,哪有這個時候給壓歲錢的”
祝纓道“壓歲另算,這是另給阿彪的。等新年再給,這幾天就買不了好玩好吃的了。咱們得提前饞一饞人,叫人羨慕一下。”
金彪伸伸手,又看一眼金良,金良點頭了,他開開心心地接了出去玩了。
金大娘子嗔道“又慣著他了。你才比他大幾歲呢他就是個傻孩子。”
祝纓站了起來,金良和金大娘子不由也跟著站了起來,張仙姑拉拉祝大,兩口子也站了起來,都不知道祝纓要做什么。
祝纓對金良夫婦一揖,說“都說我現在做得好,依附著鄭大人,這話不假。我卻還記得在大哥大嫂家里寄住的日子,你們也沒嫌我給你們惹禍招災的晦氣,我坐牢的時候,大嫂還照顧著我爹娘,后來房也燒了,還沒趕我走,依舊收留。鄭大人是咱們相識的緣由,咱們的情誼是咱們處出來的。”
金大娘子眼眶濕潤了“你這人,現在又說這個做什么”
祝纓道“我們是外鄉人,到了京城什么也不會,沒少有人當面背后的笑話我們鄉下圭包子,大嫂仔細,教了不少,著實費心。”
“這算什么本來就是投緣。”
祝纓道“我實在想與大哥大嫂長久處下去。”
金良甕聲甕氣地說“難不成你還想散伙么不用你說,也是處下去的”
金大娘子道“大家伙兒提起你來,都說你能干又講義氣。什么鄉下不鄉下的滿京城還能再找出來比你更可意的人么”
祝纓笑笑,掏出只一匣子來送給金大娘子“那大嫂就收下吧,您要不收,就是我挑的東西不可意了。”
金大娘子一怔,笑著接過了,金良笑罵“好小子,說了這么多,在這兒等著呢要是說你是個義氣的人,你就會說不收就是不講義氣了”
金大娘子接過匣子,也沒打開,就招呼祝纓“來,就在大嫂這里用飯有極好的豬蹄”
“哎喲,那可太好了多給我點兒,我除夕當值,可得帶些回去吃。”
金大娘子道“怎么”
張仙姑道“挺好的在宮里過年哩,我們前二年做夢都想不到還能這樣呢。她初一就回家來了”
金良著實喜歡祝纓這樣的“樸實忠厚”,道“管夠的先吃著。再叫你嫂子給你烀一大鍋二十八就給你送過去。”金大娘子已經琢磨著除了豬蹄還得再給整只雞,弄點別的菜肴之類。當值不能喝酒也得把菜備得好好的。
兩家人一處吃飯,祝大和金良喝酒,金良喝多了,拉著祝大的手說“老哥哥,你這兒子,好的”
金大娘子這個時候是不會勸丈夫少喝的,臨走的時候又給祝纓在一只大瓦盆里裝滿了豬蹄,封好口放到車上,笑著把人送走。這才回到房里要看看祝纓送她的是什么。
小匣子被扣上了,縫上貼了張紅紙封皮。金良罵道“就他仔細”
金大娘子邊打開邊說“三郎就是個仔細人。咝”她的手一抖,趕緊抱住了匣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