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做飯,張仙姑燒火,祝大說“還是老三弄的飯好。”又被張仙姑罵一頓。
直到吹燈睡了,祝大還記著剛才的事兒,問張仙姑“到底怎么回事兒”
張仙姑道“不管怎么樣,花姐是那王婆子救下來的,拜一拜也是應該的。你想,育嬰堂,有幾個能活得好好的是她給了花姐一條命。我猜,老三就是這么想的。”
祝大道“你們娘倆是不是瞞了我什么”
張仙姑道“能瞞什么你倒說說。”
祝大想不出來,說“早晚我能知道。”
張仙姑心道你那腦子哎,我要是跟個聰明點兒的人,我閨女一定比現在還好。不過現在就很好,給什么我都不換我的閨女
祝纓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皇城,這個時候,昨天京兆府衙前的事兒還沒傳開。祝纓到了大理寺,只有太常的楊六郎消息十分靈通地過來又說了一陣兒。
大理寺諸人聽了,先是議論一回這王婆子做的事兒是對還是不對,依律該怎么判。議來議去的,鮑評事感慨“這婆子背主啊,怕沒有好下場了。”
胡璉背著手踱過來,涼涼地道“照這么說,馮家偷梁換柱是不是也背主了”
鮑評事嚇得一縮脖子,胡璉愁道“他娘的都什么破事兒又是這破爛馮府,可別再扯出龔案什么事兒”
整個大理寺都無心八卦了,更加不想說馮夫人的經歷之類了。龔案在他們手上有些時日了,他們不介紹再拖一點,多抄一點家,但是像馮府這樣的破爛事,他們真不想扯進來。
好在陳相公解決了他們的擔憂,一上朝,陳相公就上了本,說龔案歷時太久,龔劼在牢里住得也太久了,還是趕緊把他辦了,朝廷好干正事吧。
皇帝問了鄭熹,鄭熹也說,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正在擬定最后的結論。皇帝就以為陳相是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提出了一個合適的建議,于是應允,并讓鄭熹辦快一點。
鄭熹趕緊答應了。散朝后,陳相公不經意與鄭熹走了一段路,說“龔逆,拖得太久了不好。朝廷已經空了許多位置,一氣升了許多人,良莠不齊。”
鄭熹道“下官明白。”
等到他回到大理寺,分派了結案的任務下令各人準備,祝纓單獨去見他,往他面前一跪,他才是正的“有點明白”了。
鄭熹聽了祝纓復述的案情道“你那位前妻”
祝纓道“我讓家父家母準備了,找著了她,就認做干女兒。畢竟同患難過。”
“沒了馮夫人,你們的婚事其實是做數的。”
祝纓道“原本就是做戲騙朱家村的人,當時的情形您知道的。我才多大當姐姐的。一男一女放到一起,不能都是茍且吧”
鄭熹笑道“又沒說你有別的心思,辯白的什么想好怎么找了”
“嗯。我有點成算。”
“成算可以有,龔逆的案子也不能耽誤”
祝纓道“那是當然,我辛苦種了一年的地,收莊稼的時候不能少了我那一份兒。”
鄭熹大家
祝纓就顛兒顛兒地跑去辦結案了。這一天,大理寺給理出了個大概,都交到了鄭熹手上。鄭熹給帶回家去,再斟酌潤色,哪怕熬夜,第二天也要交給皇帝。
祝纓則心無掛礙,回家換了身短打抄了個斗笠,出去轉了一圈兒,抱了個包袱找到了花姐。
花姐穿著一身僧衣,戴個斗笠、背著個大袱,可見在金螺寺里又多了一點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