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你就說我們寒酸好了。”
“哎哎,那可不敢。”
祝纓道“你想好了就是了。”
幾句話功夫就到了鄭熹面前。鄭熹現在也有點閑,沒有大事的時候,他還是愿意把事情放手給下面的人去做的,他先跟冷云閑說了幾句京城各家的趣事,冷云蹓跶找人玩兒去了,他就想起來祝纓了。
“你的音韻讀得怎么樣了”
祝纓道“背完了。”
“唔,可以學作詩啦。”
祝纓傻眼了“不是吧不會行不行呢”她就愁這個。
鄭熹道“讓你讀了那么多的詩,你不應該作不出詩來呀你不是個笨人啊”
說起這個祝纓就一肚子話了“您讓讀的都是些什么呀寫景的也還罷了,詠史也湊合,最討厭的是狗屁不通的思婦之詞,真是頭都要炸了。都是喜歡拿夫妻喻君臣一寫就是妾如何如何。哪是滿朝文武啊這是滿朝文武假裝怨婦,要死了”
“又來胡說八道什么叫裝這是借以述懷。”
“我們村的怨婦才不是這個樣子的呢”
鄭熹見她為了不作詩什么話都說出來了,好氣又好笑“那是什么樣子的”
“咒、罵死在外面別回來了爹娘瞎了眼,給許了這么個男人媒人黑了心,不怕遭報應天打雷劈”
鄭熹笑得捶桌子“夠了知道你不愛作詩了,多少也是要會一些的,又不要你能寫得多么好。你不作詩,現在又沒旁的事要你做,你還能做什么”
祝纓道“讀書呀。”
“嗯”
祝纓想,自己的藏書真的太少了,書不便宜,哪怕她只買那些最平易的簡裝本也是需要錢的。常見的書還好些,還能買,還有一些大部頭的書,動輒幾十本,書鋪子里印的本來就少,抄的也少,多半都在人家里藏著。還有一些研習的人少、外面沒有流傳的,就只有少數人數有存。
鄭熹那兒書多呀
她把自己的書單給鄭熹看,鄭熹道“這幾本你不是讀過了么這空的是什么”
祝纓也想聽聽鄭熹對王云鶴的評價,就把自己整理的筆記拿給他看“這是前兩天請教王京兆的時候他說的,我想照著這個把書再給讀一遍。您給掌掌眼”
鄭熹慢慢地翻著,不時拍一拍桌案,到了會食的時候還有一半沒看完,說“這是個博學君子啊他對你很看重了呀,才會對你說這些。”
祝纓道“看重不看重的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講得明白,比私塾先生講得好。”
“廢話”
“哎,您怎么自己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