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為之。”她說。
母子倆還想問什么,祝纓已經走了。
這天傍晚她回刺史府,竇刺史命人拖上兩個男子來,人已經打得破破爛爛了。竇刺史查案本領雖然不差,卻也不能免俗上來先按住嫌犯打一頓。
他把所有看守都過了一遍刑,再命互相檢舉,檢舉不出來,再打然后才是細細地審問、盤查證據。
他也是氣得狠了,因為扣押了李藏的小妻子,他當時被李澤施壓,也是很小心地安排了看守。哪知道竟然還是出了問題。本來以為,安排至少兩人一班是沒問題的,沒想到倆一塊兒出的事
祝纓問道“當時是個什么情形”
“她勾引的我”
祝纓翻了個白眼,竇刺史厭惡地說“回話”
“真的是她勾引的我她說,腳扭了,叫我去扶”反正扶著扶著就讓揉一揉傷處。
祝纓捂住了耳朵。
竇刺史罵道“她怎么不叫別人”
祝纓放下手,面無表情地道“說吧,你們占了她多少便宜。”就算活得再糙,她也知道男女之間也不是一下就能有孩子的要不是送子觀音的香火就不會這么旺了
竇刺史更氣了,他自詡明察秋毫,眼皮子底下卻出了這樣的事。不由罵了一句“小吏可殺”然后接著罵“淫婦自甘墮落。”
祝纓道“也有好的,替您辦案的也是他們吶大人,下官這就回去了。這供狀”
竇刺史道“少待”他出了公文,派了衙役,跟祝纓一同回京。
小陶感激地看著竇刺史,心道這位大人真是個大好人我不用四天趕回去了
祝纓向竇刺史討了兩輛車,把犯人往車里一塞,也是急著一天幾十里的趕路,路上遇到了鮑評事等人,一行人十幾天就回到了京城。
祝纓再次回到京城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臘月初。她不及回家,先把犯人關進大理寺獄。
剛進大理寺,就被同僚們熱情地圍觀了。
自從祝纓離開,大家的日子過得就怎么也不得勁兒了,胡璉自己都覺得不舒服。他先把上頭幾位伺候好了,就顧不得下面了。他也沒扣下面的錢,下面就是覺得沒那么周到了。
一見祝纓,樂得把正在看的賬本一扔“來,給你,給你”
祝纓道“我得先審犯人”
胡璉十分失望“哈”
“年前不辦好,留著過年嗎”
祝纓跟鄭熹匯報一聲就去了大理寺獄,現在,可以提審女犯了。
畢氏的侍女們被黑屋已關得快要瘋了,連小時候尿褲子的事兒都說出來了。有用的只一句“全都交給夫人了她放在妝匣里的說配藥用那些都是夫人親自動手。老主人過世的時候,夫人收拾了細軟,但不曾傳遞出去,府里內外不得交通。我們不曾謀害老主人的不敢誣陷主母”
唯一還能硬挺著的是畢氏。
“孩子是先夫的,”畢氏輕笑道,“那天夜里,我夢到了先夫,先夫說,你是被冤枉的,可見我的子孫并不可靠,給你一個孩子,當做日后的依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