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道“對對對”
家里正在備年貨,東西很多,他們都圍著祝纓問長問短,問她想吃什么。杜大姐又要燒熱水給祝纓洗頭洗臉。張仙姑怕祝纓凍著了“大冬天的,洗個臉泡個腳就得了等到二十八、九再多多燒些水,把門窗關嚴,用油紙攏個簾子,在屋里洗個痛快。”
祝纓道“好。”
被他們圍著換衣服、洗臉、吃飯。吃完了飯她要休息,張仙姑欲言又止,祝纓道“案子結了。”
“哎,那就好。”
祝纓卻看出花姐有心事,悄悄捏了捏花姐的手,等花姐留了下來,才問“有什么事說吧”
花姐道“沒事你好好歇息。”
祝纓道“那我有事。”
“嗯”
“畢晴不該死,”祝纓閉上眼睛,含糊地說,“我不在乎一個案子、一個犯人,可是她供詞是我誘出來的。我不覺得她做錯了,卻又親手把一個我不認為錯的人推上了死路。我不覺得這個法就樣樣都對。我剛把她燒了。”
花姐道“她也辦了錯事。”
祝纓說“我想把她記下來,她的事,她的話。我不知道她對我說的有多少真話,但是我想記下來。好歹世上有這樣的一個人來過。報上的供詞與她對我講的不同,被刪減了很多。”
“嗯,想記就記,記紙上就行了,別總放心里,睡吧”
“大姐,你有事。”
“沒”
“有事。”
花姐壓低了聲音,說“我都知道了”
“嗯”祝纓睜開了眼。
花姐的臉上露出了點怒容“她們怎么能這樣她們是憑本事考進的大理寺,跟你沒關系”
祝纓閉上了眼“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那確實是人家憑本事考上的。你這又是怎么了”
“你不該瞞我,我還勸你能照看時照看一下,都是婦道人家,以前沒當過差我”花姐越想越氣。
祝纓胡亂拍拍她的背“沒事,都好了。”
花姐還要說什么,門卻又被拍響了。此時已然宵禁,哪里還會有人過來呢
杜大姐警惕地問“誰”
一個女子的聲音說“我我來尋祝大人。”
祝纓跳了起來,抹了一把臉,趿著鞋到了門口,聽外面的人說“我我真的有事。”
周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