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也不去書房看書了,為了省點炭,她拿了今天要看的書回了臥房,就在床前弄了張小桌。花姐也有時候可以盤一盤自己的賬。
兩人正各忙各的,外面仿佛有了點動靜。祝纓出去一看,自家四周什么事也沒有。祝大和張仙姑睡著了沒醒,花姐倒是披衣出來了。祝纓道“上樓看看。”花姐也囑咐出來的杜大姐“別亂走。”
二人上了二樓,推開了封回廊的菱格窗,就看到遠處火光沖天有人家失火了看方向還是個好地段,同樣大的院子得比她住的這個貴一倍以上的地方。她有點緊張地看著,直到火被撲滅,才不用擔心大火會蔓延過來,殃及她的家。
花姐道“也不知道是誰家。”
祝纓道“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那邊住的都不是一般人家,不至于一燒就什么都沒了。”如果是普通的富戶,一燒就窮了,如果是權貴之家,也不缺人手救火,窮的只能是他們的佃戶。
祝纓又開了二門,對起來的曹昌說“沒事,遠處走水了,睡去吧。”
直到第二天到了大理寺,祝纓才知道昨夜一場火,燒的是熟人鄭奕。
祝纓知道了這件事,落衙后就去鄭奕家探望。路上遇到了鄭侯府上的人正從那邊回來,祝纓問道“怎么樣了”
那管事笑道“三郎也來了夠朋友。自家人沒事兒,踩踏傷著了兩個人,又有一個被煙熏著了。”
鄭奕是鄭熹的族弟,他家是勛貴之后,但又不是正支,父祖沒有像鄭侯那樣的本事,但也有一份尚可的家業。他還沒分家,跟父親兄弟們住一塊兒,連主加仆,人口不少。天干物燥,不幸走了水。
幸運的是跟正邊住得不算遠,正支府里也做人,派了人來幫著救火。虧得主院還算完好,一家人尚能居住,只是有些混亂。仆人的住處燒壞了一些,又有一些存儲被燒掉了,尤其是過冬的炭要不是燒著了存儲的地方,火也不能猛到祝纓在家都看到了。
鄭侯和鄭熹也派了人去探望,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又留下了些人手幫著鄭奕看院子。
祝纓知道了個大概,就去找鄭奕。鄭奕的精神頭還不錯,還能指揮著仆人搬磚胡亂砌一砌,把完好的院子和燒壞了的地方隔起來。在他的身側,溫岳到得比祝纓還要早。
看到她來,鄭奕笑道“怎么都知道了啊”yhubo
“十三郎。”
鄭奕道“你有心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祝纓道“需要什么應急的東西嗎”
“嗯早聽說你是個厲害的人,有什么能給我的嗎”鄭奕問。
祝纓笑道“是十三郎的運氣好趕上了。快臘月了,正準備著大理寺里大家伙兒過年的東西。又有過冬的柴炭、草料,我想十三郎這里還是要一些的。還認識一些泥瓦匠人我造房子時打過交道,活計不錯,十三郎要是信得過,這兩天就讓他們姑且收拾一下府上這些磚瓦。我現在手上有的就這些了,十三郎想要什么呢”
溫岳對鄭奕道“沒難住他吧”
鄭奕的嘴張了一陣兒,才說“怪道七哥”
溫岳對祝纓道“他家能缺什么還有公府、侯府呢。只是柴炭都燒沒了,他家人口著實不少,冬天用量太大,一時籌措有些為難,你有心幫忙周轉一下就得啦。”
鄭奕又說“我還要幾個瓦匠,府里這些人沒干過這樣的活計,手腳笨。不用太好的匠人,只要能搭幾間屋子就得。”主人院子沒壞,仆人的居住先暫居著,明春再翻修就行。
祝纓道“好,我這就去辦。木匠也要兩個門窗還是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