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花姐臉色也是煞白,問祝纓“怎么回事”
“有人要買我的命吧,大約是段智,近來就他有錢腦子還不好使。”祝纓馬上說出了最懷疑的人。
花姐道“你別說話了,也先別動你血流得太多了”手都開始發涼了。
她拉開了門,對杜大姐說“你去燒熱水”自己去房里拖了藥箱過來,又把臥房的門關上。她把祝纓的衣服剪開,接了水,先擦洗傷口。
祝纓這傷口很倒霉,左背上有、左腿上有,甚至無法躺平,只能側臥。刀口頗長,花姐道“還沒結痂,這”
“縫一下唄,”祝纓口氣很輕松地說,“能好得快一點,總不能由著它流血吧”
“你該早一點回來的。”
“那賊人就跑了。現在京兆這個熊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
“留著點力氣,別說話。那我縫了”
“嗯。”
花姐把窗簾也掛起來,屏風也推開,讓采光變得好一點。花姐深呼吸,說“我、我先配劑藥你服下,疼痛能輕一些。”
祝纓道“那得拖到什么時候來吧別哭,哭了就看不清了。這點疼也不算什么。更苦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花姐兌了水,先給她洗傷口,再取針,配以麻線,為了讓祝纓少受苦,花姐先紉了數根針,每根針上的線都很短,這樣可以讓線盡量少地撕扯皮膚。張仙姑很快也進來了,花姐縫傷,張仙姑就給祝纓擦汗。
縫好后敷上傷藥,纏上紗布,蓋上被子。然后打開門說“行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甘澤進來說“七郎讓我給你帶句話安心養傷,有他,會給你個交代的。”
祝纓道“給大人帶句話,是我沒料到,過招的人能這么直白這么蠢。”
花姐和張仙姑一直圍著床,甘澤點點頭“你好好修養,嬸子,我先回去回話。”
張仙姑這才坐在床邊抹眼淚“這都怎么了干嘛這么拼命呢”
祝纓笑道“也就這一回,沒料到么”
張仙姑道“那根參還收著,我去給你燉雞。”
花姐低聲道“干娘,還是我去吧,再燉些補血養氣的藥膳來。”
“哎”張仙姑就不跟花姐爭這個了,“這兩天咱們倆輪流守著她,別叫杜大姐和阿昌干這個了。甘大郎我已經打發了,老頭子跟阿昌說話了。有什么事兒,咱們給攔下來。”
花姐低聲道“懂。”
張仙姑道“不行,等會兒搬小榻來,我就在這屋里守著。我是她親娘”
“哎。睡著的時候,別叫她壓著了傷口。”
“行。”
祝纓在她倆商量聲中安心地睡去了,張仙姑拿熱水給女兒擦干凈了身體,給她套上一套新的寢衣,小心地拿被子給她蓋上,輕撫著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