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校尉道“我哪識幾個字啊”
打開一看,是三張畫得有些簡單的人像,三張丁校尉回頭對祝纓道“祝大人”
祝纓這才上前,經丁校尉介紹,再與常校尉寒暄。校尉與校尉級別也是不一樣的,常校尉看著高兩級。不過沒祝纓品級高,常校尉的語氣里帶點散漫地抱拳“原來您就是祝大人這般年輕,真如散財童子一般啊哈哈哈哈”
祝纓道“散財童子也要有錢才能散,我這窮地方,哪來的錢”
丁校尉把畫像給祝纓,常校尉咳嗽一聲“這是我轄內的事,不好勞煩祝大人啦。”
祝纓已將三張畫像看完了,第一張是個瘦子,毛六,二十三歲。還有一個完全看不出來特點的叫婁七,一般人畫像,畫師總會將自己印象最深的特點給畫出來,婁七這張就完全看不出來,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這是一個男人。
看得出畫師已經很努力了,他給婁七畫了點青胡茬,連胡茬的形狀都沒有任何的特點。
最后一張叫王大虎此人五大三粗。
三人與河西里正的描述居然出奇的一致。丁校尉低聲道“我調過來的時候,還不見思城縣有這幾個人,恐怕是新來的犯人”
祝纓喚來河西村的里正,道“你來看一看。”
河西村里正小跑上前,道“小人也是聽他們說的,很像”
祝纓道“拿到村子里,給老翁認一認。”
常校尉不耐煩到了一半,聽到“認一認”,問道“怎么你們見過”
丁校尉道“在咱們這兒犯了案了他們怎么跑的”
常校尉笑道“老丁,審我呢”
趙蘇已經拿了畫像縱馬回村了,過了一刻回來,道“義父,就是這個王大虎”
祝纓道“常校尉,得給我個說法了這三人犯的案子可非止一樁再者,思城縣的駐軍跑到我這里來,沒有說法的嗎”
常校尉一噎,丁校尉咳嗽一聲,道“校尉,要不你補個文書”
常校尉臉色變得難看了,但又不能拂袖而去,三個重犯在他手里跑了,還犯了命案,他哪里敢就此離開這三個人不止在福祿縣犯了案,他們在思城縣也是殺人逃跑的主兒否則常校尉也不能親自帶了二、三十人來捉拿
他們這一路,只能跟著這三人殺人的蹤跡來追
他的面色陰晴不定,看看祝纓又看看丁校尉,還是覺得丁校尉更可惡,又覺得祝纓討厭。他手里是逃了五個人的,已抓回了兩個,據二人供述,他們五人合作出逃,然后就分成兩股。他據口供以及命案、失竊案追到了福祿縣。
也不能怪他不移文就追過來,福祿縣好些年沒個駐軍了,本來這一片也勉強歸他巡護的,當然他一般也不過來。現在又急著捉拿重犯,怕他們將事情鬧大,所以什么文書沒有的先抓到人再說。
他也不喜歡祝纓與丁校尉,常校尉手下的兵,也有一些與丁校尉的手下是同鄉。因為豐堡嘩變的事情,消息靈通的人漸漸傳了一點出來,原來他們嫌棄的鳥不拉屎的福祿縣,居然有錢可以拿常校尉手下的兵聽了,雖不嘩變,心里也懶洋洋的,做事不免懈怠,叫這幾個重犯給跑了
帶著成見來的,常校尉言語中不就免帶出來了一點。他也嫌棄祝纓雖然有眼無珠,還孝敬丁校尉什么破官兒也是個沒骨頭的
丁校尉在福祿縣的地盤上,也不怵“老上司”,雖不至于翻臉,但思及自己也是一縣的校尉了,剛才好心說要幫忙還要被常校尉陰陽怪氣,也就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來。
氣氛一時有些僵。
常校尉身后閃出一個機靈的親兵,笑嘻嘻地對丁校尉說“校尉,眼下是不是先拿下犯人再說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