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額上沁出汗來,道:“是。”
府學生們又是一陣歡呼,內中夾雜著幾個目光游移的。
“散了吧。”祝纓說。她確實是要為南府也爭取幾個進國子監的固定名額的,不但是南府,她正在構思一個奏本,國子監那么多門學科,那么多的學生,一府保有一個,這要求不算過份吧如果不能具體到府,每州一到二人,余下的名額再爭競,總可以吧
高官子弟就可蔭入學中,為了加緊朝廷與各地的聯系,各地給一個名額又怎么了給當地人機會參與到全國的事務之中,也是另強聯系的一種方法,不是么
以她在這偏僻地方的經驗,時間久了,語言都不通了
顧同在一旁心神激蕩,大聲說:“老師所思所慮,才是謀國之論”
祝纓敲敲他的腦袋:“不要拍馬屁。”
“拍馬都趕不上,如何拍得”顧同笑著說。
祝纓道:“干活去”
顧同跳了起來:“是”
顧同跑去找王司功,繼續與他復核舊檔。府衙舊檔存得不多,主要還是魯刺史主政之后,檔案才更完備的,就幾年,如今已查到了尾聲。
他二人正看著,項安又走了過來:“大人。今天我去看師姐,路上有人托我向大人求一事。”
“什么事”
“是城內那家米鋪,請大人題寫匾額,愿付潤筆。”
害外快來了
地方官員的外快收入里,最合法的是公廨田、收租稅時加的一部分地方上的分潤,其余也不算賄賂的是年節人情下屬的孝敬,只要不太出格,沒有公然收錢辦事,尚可接受。而“潤筆”就是正當收入了,寫匾額、題字、寫墓志銘等等,都可以收高價。
大部分的官員都讀過書,字也能賣幾個錢,不過大多數人的字未必值這個高價,多出來的溢價是本地官員這個身份給的。也有一部分人書法一流、學識極佳,日后還能封侯拜相,買到這樣的字,那是買家賺大發了,可以傳之子孫了。
祝纓嘆了口氣,道:“好吧。查查米鋪有無劣跡,沒有官司在身、沒有舊案人命,就接了。”
“是。”
一個匾額能賺個幾十貫,祝纓的字不能算書法,不過有王云鶴和劉松年的信件之類,她不免會仿一仿他們的風格,寫個字在南府這個地方也不算丟臉。
此外又有墓志銘,也是幾十貫上百貫不等。祝纓十分小心,凡要給她潤筆的,她都先派人查一查此人的老底,一個月也寫不一、兩份,倒揪出三個有舊案在身的。此事卻又怪不得李司法,乃是苦主不愿意告官以貧告富,不但難贏,還容易被報復,更耽誤自家生計。
祝纓都給辦了。
弄得找她寫字的人都少了。
寫了一道匾、一篇墓志之后,南府司馬章炯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