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
“還有別的契沒有沒給他個收據什么的”
莊家道:“他連個字都不認識,怎么會想到要收據”
“那你跟我走吧你”李司法一個眼風,兩個手下一條鐵鏈把莊家給鎖了,不但鎖了他,連他兄弟都鎖了。物證不夠、人證來湊。鎖完人想起來還有賭具要查抄,險些將莊家的家都給抄了
莊家道:“李大人,饒命、饒命有有契書沒燒”
他終于翻出了當初張無賴的借據,上面記得就很清楚了,某年月日,張無賴賭債若干貫、利息若干錢,后面按了個指印。整張契書上面被畫了個大大的勾,以示作廢。
李司法沖他腦袋拍了好幾下:“你能干了你出息了連老子都敢糊弄了說這是怎么回事”
莊家哭著說:“這不是怕官府嗎”
賭博這事兒它犯法只要是賭財物的,凡參與賭博的,不論輸贏起手就能打到一百棍,贏得多了按偷盜算,還累計,上限能判到流放。眾所周知,十賭十輸,莊家通吃,所以一般莊家能判到流放。除非他們的賭的是弓射之類,這個是習武,就算賭錢也不入罪。這幾塊料也沒那個正經本事,是各種賭博的游戲都玩,獨獨放過了射箭類。
莊家的兩本賬,一本是糊弄人的“放貸賬”,另一本才是自己的存根,即賭博所得。他自己一個人開不了這么大的攤子,也有些幫手,得給人分賬,所以要辦個收支、分紅的賬目。又因彼此也擔心對方從中貪污,莊家將這勾了的契書留下,是為了與同黨分錢時做依據的。
李司法又將他的頭打了幾下:“都識文解字的,干什么不好不干好事”
莊家心說:我孝敬你的時候你怎么不這么說呢
然后是撲過去找張富戶。張富戶一家又急、又氣、又羞、又怒還灰心,還得強忍著干活兒。丟了地,丟了臉,日子還得過。
李司法上門,張富戶一見他就哭了。李司法不像以前那樣安慰他,開口就是:“娘們兒似的嚎什么喪呢快著知府大人回來了,他老人家真是英明一回來就看出來毛病了。你當初立契,誰做的證,誰做的保”
張富戶一家怯怯地問:“李大人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知府大人也不喜歡富戶的吧”
“呸”李司法道,“知府大人最是英明,什么不喜歡富戶是不喜歡違法不就荊五那事兒嗎荊五干得對了呵呵敢騎到府衙頭上,打不死他個小兔崽子將自己與荊家放到一類,也不看看你配不配趁早的,不想翻案我就走了你哭死算了下回再來一個與你打官司的無賴,我就都讓給章司馬審,再不管你了。”
張富戶一聽,趕緊跪下:“李大人救命”
張家全家跟著下跪,李搖頭嘆息:“早干什么去了呢快著些”
有李司法出面,證人也找到了,私訂的契書也找到了,李司法向他們保證:“你是證人,往衙門里立檔的事兒也不歸你管,是他們辦疏忽了,不會打你的。再說了,這上頭有你的畫押,你想躲也能躲得開呀”
哄好了證人,再對張富戶道:“你是苦主,還要你出面否則章馬私下向知府大人服個軟兒,怕有后患。還要你出頭。”
一聽“出頭”張富戶又怯了,李司法罵道:“怎么這般扶不上墻鎖了”
張富戶這一生,不能說完全的奉公守法,逼死人命或者逼得人賣兒賣女的事兒還真沒干過,自忖也沒犯什么大惡,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這般田了了。
接著,他心里就舒服了一些,李司法直奔張無賴家,將喝得爛醉的張無賴也一條鐵鏈給鎖了
天還沒亮,他就將事兒給辦好了,沒白沒黑地趕路,第二天下午就趕到了府城。張富戶家里有錢,給他備了匹馬坐著,張無賴到手的地當不得馬騎,被拖著走。饒是秋收,府城人也比縣城多,這樣的一行人進城就吸引了許多人圍觀。
李司法在衙門前將二張的鎖鏈解開,讓張富戶再擊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