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寧家與他們家也是相近的,花帕族與索寧、阿蘇兩家是一個三家交界的狀態。再往北一點,塔郎家、山雀岳父家與喜金家也是這個狀態。
手下問見不見,藝甘洞主道:“請進來喝酒吧,喝完了讓他們走我的女兒不給懦夫。”
祝纓就搭著“騙子懦夫”的東風,一同進了藝甘家的寨子,隨從們都捏了一把汗。
祝纓等人的穿戴首先就與各族不同,藝甘家雖在深山,也見過幾個山外來的商人,祝纓這樣的,沒見過。往上追溯,他們上次見到山外的“體面人”還是上次大家一起被騙到山外挨火燒。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大部分的年輕人看著祝纓等人都覺得又好看又怪異。
藝甘洞主大笑著出來迎接,他不讓女兒出面,自己走了出來寒暄,看到祝纓吃一驚:“你是山外的人”
祝纓道:“對啊。”
藝甘洞主又說:“你、你怎么會說話”
祝纓笑道:“我不是啞巴。”
藝甘洞主小心地問:“真的是山外的官”
“對。”
喜金、路果都上來說:“難道我們會騙你”蘇鳴鸞與郎錕铻以及山雀岳父也都說:“他是。”
藝甘洞主站在原地,半晌才說:“請進。”
祝纓道:“打擾了。”
藝甘洞主本來就準備了酒食,現在默默地命人奉上。
藝甘洞主對于朝廷的官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感。本朝建國之初,大軍摧枯拉朽一路南下,百夷賓服。又過二十年,朝廷富強,又用心經營,才有了他們愿意因為山外一個知府的號召下山齊聚的事兒。哪知是個陷阱,人家要他們的人頭和地盤,還要擄掠他們的族人。
藝甘洞主家也吃了大虧了,他們又離南府更遠一些,平素接觸不多,眼下并不想冒險。
藝甘洞主道:“我在這里挺好的。”就這路,他跟山外有什么接觸都不劃算。
蘇、郎等人也都覺得祝纓此來是有些草率的。
祝纓心里早有預案,道:“他們有意有心,才能有敕封的事。我與洞主之前也不認識,也沒有恩怨,洞主也不愿意,當然不好要洞主像他們一樣。我此來是為另一件事我的城里也有花帕族的商人,我不能不管。如果他們與洞主的寨子、族人發生糾紛,又或者有死傷,這樣的事情我就要管一管了。與其到時候再爭執,不如趁現在我進山了定一定怎么辦。”
藝甘洞主想了一下,道:“那樣的事很少。”
“對。只要有,我就得管到。我與他們也都有約定了。”
蘇鳴鸞道:“阿爸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與義父約定了犯人怎么處罰。那時候我還沒有做官。”
藝甘洞主道:“你真的認了山外的人做了義父。”
祝纓道:“大哥將兒女托付給我,我就要照顧到。”
藝甘洞主又打量了一下蘇鳴鸞,蘇鳴鸞的裝飾也比別人更好,尤其是她的佩刀。藝甘洞主借著喝酒的動作思考了一下,道:“怎么定”
這個約定祝纓與幾家都訂過了,已經非常的熟練了。
“我們不收留你的罪人,你也不收留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