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了祝纓請求上京的事情,皇帝對此很感興趣,笑道:“年輕人里,屬他能干,準了。怎么,還有事”
施鯤遞上了祝纓的奏本,道:“是。這一件也是與他有關,陛下請看。”
皇帝先看了他們寫的奏本的摘要,身子頓時坐直了:“好”說完才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如此說來,南府羈縻的事情都是事實了”
王云鶴道:“既然要攜諸部進京,陛下可當面考察。”
陛下點了點頭,然后細細翻看了奏本,道:“還要南府唔,兩縣,輿圖拿來。”
鐘宜道:“臣已帶了當地的輿圖來。”
皇帝看那個輿,南平、福祿中間還有一個思城縣,如果思城縣不歸新州,看新州的形狀就像被從邊上挖掉一塊一樣,皇帝點了點頭:“這個可以。”
施鯤道:“章程詳情,只是草稿,待其到京再使其詳述,以定細務。”由于交通通信不便,許多事兒見一次面就得定下來,否則來回協調八百輩子都干不完。
皇帝道:“可。”
當即下旨,命祝纓即刻帶“諸夷覲見”,同時讓禮部和鴻臚寺來議其禮。而設新州之事,君臣很有默契地沒有馬上就提,而是各自在心里打著算盤。
京城宣旨的使者在路上狂奔的時候,祝纓已見到了甘澤。
甘澤到的時候兩手空空,祝纓在書房里見的他。見面先問:“京里出事了”
甘澤點點頭:“是。”
“書信還是口信”
甘澤道:“信在這里了,三郎先看。”
祝纓接了過來,先匆匆掃了一遍,又仔細地從頭到尾細讀了一回。心道:可真巧。
段琳這個人她可沒忘,能想出這么個損招也是個人才。卞行這個名字,她也有點印象。畢竟當年在大理寺干過,只要當時在地方上做著官、判過大案的,她都看過,至少知道名字。印象里,這個人沒什么出色的。
祝纓道:“總要你這樣跑也太辛苦啦,你快好好休息休息。”
“不啦,三郎有什么回信,我趕緊帶回去。哎,這話原不該我來講,三郎離京城太遠,有什么事兒聯絡起來真是來不及。你在此多年,能回去么”
祝纓道:“看朝廷的安排吧。”
甘澤見她不接這個茬,也不再多言,先去客房休息,預備第二天再催一催祝纓,他好帶著回信回去匯報。
祝纓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她的奏本已經遞上去了,就等朝廷回復了。朝廷如果同意了,那皆大歡喜,如果要給她討價還價,稍稍降低一點待遇也是可以接受的。如果同意了設州,但要把她調走,這個州以后跟她沒關系了,那她就要啟動后手了。
她的這個計劃不能跟別人講,所以鄭熹的信寫得再誠懇,她也只能有“知道了”三個字可以回復。
索性就多留甘澤幾天。她的奏本是發的加急,算一算日子,現在能到京城,如果京城重視應該會重視喊她上京,那批復應該在路上了。鄭熹必能知道她要上京,甘澤就不必再拼命往回趕,可以從容返京。
只要讓她上京,她就有九成的把握促成此事。
萬一朝廷不同意,再讓甘澤捎話回京,托鄭熹想想辦法。
總之,甘澤得留到朝廷回信。
祝纓將挽留甘澤的任務交給了小吳,小吳接了任命十分盡心。先攢了個局,凡京中跟著祝纓過來的人都要做東請甘澤喝酒。他們人也多,連請了甘澤三天。甘澤已起了疑心,小吳又要帶他逛集市。
甘澤道:“你莫哄我,莫不是南府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