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妙君有點心動,她看了一眼鄭熹。這時,郡主的夜宵也來了,往一邊桌上一擺,祝纓邊吃邊說:“大人,您一向是個痛快人。時候不早了,您給個話,明天您上朝,我沒事兒,我好準備。”
鄭熹說:“食不語。你明天不用上朝沒別的事要跑了”
“都差不多了,”祝纓塞了個面點進嘴里,一股奶香味兒的,香,“站完班我就出來。他們官印、官衣還沒得呢。”
鄭熹道:“明天你自己來就是了,又不是找不著門兒。我怎么記得你帶諸獠朝見沒貢上什么糖”
“那是他們的心意,他們又不產糖。”
鄭熹飛了她一眼:“梧州產。”
祝纓吃完最后一口粥:“我這就去準備。”接過侍女捧過來的水,漱完了口,祝纓就告辭了。
第二天,祝纓要干的事還有很多。站完班她先安排請示給宮里進貢糖。接著就跑到了鄭侯府上,跟郡主、岳妙君等人商議怎么發喜糖。
她不但帶了許多樣品,還讓項大郎帶上糖塔,這個糖塔與供佛的稍有區別,它染了點紅色,看著也怪喜慶的。
祝纓道:“四十個,每席上一個,要是不夠還能再做。”
她給郡主、岳妙君建議:“街口我拿草把子放棒糖,小孩子路過的人人有份。一連放三天。還有紙包著的糖塊,也不怕臟,桌上擺盤,一桌一盤糖塊兒。隨手抓一把或者灑出去,吃起來也方倒。”
“我這兒有小袋子,一袋子裝幾種贈來賓。”
她卯足了勁兒,向二位推銷:“新婚嘛,甜蜜蜜的,多好”李福姐來家報喜的時候,張仙姑一句話“喜糖”就觸發了她的靈感了。對啊人是要成親的或許有人不喜歡甜食,但是只要成了風氣,他自己不吃也得買
這個喜糖就不是砂糖的價了。
所以得往京城這樣的大地方、往有富人的地方去賣,小地方能喝點紅糖水都算好的了,窮人也買不起不是
郡主也覺得這兆頭不錯,且祝纓還是免費給她的。岳妙君也有點過意不去。
祝纓卻一直說:“只管取用。我看府里已然排布好許多事情,咱們先合出一個數目來,我讓他們在外頭收拾好了拿過來就能用。這樣不致在府里亂。”
岳妙君道:“那就拜托啦。”
祝纓道:“夫人何必客氣”
她可是乘船入京的水運出貨量大。
與鄭侯府上協定完品種數目之后,祝纓就帶著項大郎離開了鄭侯府。出來她就吩咐項大郎:“送進去的時候要集中送,多雇幾個人,要像流水一樣的流進去,使大托盤或者用大紅的抬杠,要讓人看明白了”
項大郎心道:大人要是經商,成果也是不凡
祝纓核了數目,將余下的事交給項大郎,她自己也不在鄭侯府里聽差。事情由項大郎接手,祝纓就騰出手來先往宮中送了糖,再將熟人一一拜訪。
她一向不樂意給皇帝進貢,那很麻煩,而且容易成為地方沉重的負擔,眼下這個避無可避,糖都戳到皇帝眼前了,得進貢。她就貢了一些砂糖,再將大塊不規則的冰糖堆起來,拿水一沾,弄個底座裝假山盆景,也算稀奇。其他花色撿樣子送一點。然后哭窮:現在稅還重,產量還不多。
接下來是拜訪裴清,然后是施鯤,接下來是劉松年。
劉松年陰陽怪氣地:“稀客,認得我的門”
祝纓道:“這話,就跟那什么不太對味兒。”
劉松年道:“你要什么味兒”
祝纓道:“什么味兒隨便挑。”說著掏出一把糖來。
劉松年道:“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