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河東縣的情況仔細研究一下,心道:這個縣令王某原來可是南府的啊
將概況都看了,卞行也沒含糊,他將妻子與幼子幼女留在京城管家,自己帶了長子夫婦赴任,這個長媳就是段琳的女兒。
卞行一路上也打定了主意,快點走,到了先召集各府縣官員見一面,留下王縣令仔細盤問,再做計較。
他一路催促:“快些走再晚,趕不上解送秋糧了。”
卞行一路疾行,終究沒趕上,他走的陸路,長史押糧走的水路,完全地錯開了。卞行心道:則今天的賦稅若是不佳,就算不到我的頭上啦。
他到了州城,使人拿他的告身、印信等核實了身份,正式地入駐了刺史府。一進刺史府心就涼了半截,所有的前任都是坑,冷云尤其是個大坑。這個紈绔子弟真的把刺史府挖了幾個大坑留給他。
府中文吏低聲說:“冷刺史說這幾株花樹好看,就挖走帶上了”
卞行大口喘氣:“著各府、縣官來刺史府。”
文吏道:“是。”
這邊公書一發,沒幾天,人就到齊了,長媳段氏也與卞行的妾將后衙收拾了個差不多。
卞行在前面大堂之內坐定,使自己的兒子卞芝念一念各官員的官職、姓名,念一個出來一個,他認一認人。他們將王縣令的名字放到最后,卞芝念一遍,沒人應,念兩遍,還是沒人應。
儀陽府的丘知府心道:這小子是個傻子吧這里攏共這些人,都點完了那他就是沒來唄,你數不出來少了一個嗎
不對,是三個。
嗯,本州如今差了兩個知縣,一個知府新南知府也還沒定下來。
卞芝一聲比一聲高,念了三聲發現不對了,問道:“河東令沒來嗎”
沒人回答,如果是正常情況,還有他的頂頭上司知府代答,現在新南知府也沒有。
卞芝問道:“誰知道河東令是怎么一回事”
丘知府道:“他調走了呀就在刺史大人的告身下來之后。”
卞行面沉如水,將這筆賬記到了祝纓身上。
祝纓心情還不錯,她遇到了章炯。
她是走的水路,走的時候裝得滿滿的船,現在也還是滿滿的。張仙姑為了顯示自己不是亂說,真的裝了半船的家什。
她們登船之后,起初還很順利,越往南走天氣越暖和一些。但是漸漸的,河里出現了運糧船,她們是逆行,速度明顯的變慢了。
此時,她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往前走數日,祝煉興奮地跑到船艙對祝纓說:“大人是咱們梧州的船”運糧船上都插著旗子,祝煉識字,認得前面一串是梧州的。
押送的人正是章炯。
項樂走到船前大聲呼喚,問前面是否是章別駕。
章炯這里也有人大聲回答:“正是,前面何人”
“祝刺史座船在此。”
兩下合到一處,祝纓道:“并船,咱們的船再倒著開一陣兒,別堵著河道。”
跳板搭上了,章炯一個大紅影子搖搖晃晃地上了祝纓的船,一到甲板就拜倒在甲板上:“拜見大人”
他四十了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