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原來是這樣。”
她轉身出去,想去找花姐說話,聽到外面一陣聲響,看著時,卻見祝大等人回來了,也往花姐處去。
祝大道:“你們兩個先回房收拾行李,三兒她娘,咱們看看花兒姐。”
祝纓心道:這是要干什么她站著沒動,等祝煉、祝石二人進來,見到了她,給她問了好。問道:“你們去市集了”
祝石笑著用力點頭,道:“嗯大人您看,他們給我的錘子也有。”他一手拿著個風車呼呼地吹。錘子手里捏著一只木雕。
祝煉道:“還去坊里了,阿翁阿婆都舍不得走,到后來阿翁都不笑了。”
祝纓道:“你們收拾吧。”
她又往花姐那里去,也想聽聽二老的心事。哪知到了花姐門外,就聽祝大問了一句:“她也沒同你說過嗎”
花姐道:“小祝或許心里有想法吧,我現在還不知道,她都會安排好的,您二老別急”
“怎么能不急呢她都三十了”祝大焦慮地說。
接著,里面又沒聲音了。祝纓走進了院子,揚聲問道:“什么急不急的”
幾人都跑了出來,杜大姐也從廂房里出來,看到是她,跑去拿熱水來給她。
祝纓進了花姐的正房,在桌子邊坐了下來,問道:“有什么事兒不能直接問我呀”
祝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兒,逼近了她,壓低了嗓門兒質問道:“錘子和石頭,你是不是要養來當兒子呢”
祝纓吃了一驚:“您從哪兒聽來的這話怎么可能”
祝大長出了一口氣,表情也舒緩了,道:“那就行,那就行。”
“您從哪兒聽來的這話是今天出去聽誰說了什么了嗎”
祝大道:“沒誰。”
祝纓懷疑地看著他,張仙姑忙說:“是沒有,今天”她看到杜大姐從小院的小灶間里出來,手里的大鐵壺嘴冒著蒸氣,停了一下才接著說,“沒別的事兒,就他瞎想”
祝纓道:“真沒有”
祝大也嘆氣:“沒有的害”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對祝纓說,“咱這別業也沒個正經的名字嗎你不得起個名兒啊,叫他們混叫著。”
祝纓道:“都叫什么了”她一直管這里叫別業。
祝大道:“別管什么叫什么,這兒是咱家,咱不起名兒叫別人亂說嗎生個孩子,自己不起名,別人就要管他叫狗子、叫野種。”
祝纓聽這話不對,說:“來,咱們仔細聊聊。”她伸手取過一個茶盤,將茶壺茶杯都拿上了,對杜大姐使個眼色,讓她避一避。杜大姐心道:不知老封翁又犯什么別扭了。
四個人到了祝纓的房里,祝纓道:“來,坐下來慢慢說。”
張仙姑左右看了看,才想起來,祝纓房里是不放仆人的。本來祝家的仆人就少,祝纓情況又特殊,許多打掃的活計都是張仙姑和花姐在干。如今這五間正房,一個仆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