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義父。”
趙蘇理起新裁的青袍拜倒在刺史府后衙的書房里。
經過了國子監的考試,再過吏部一道選拔,他得了一個縣令的職務。朝廷對官員一向優容,新任命的官員可以有一定數目的假期,視其任職地與原籍天數不等,允許官員在限定的期限內辦理私人事務,諸如探親之類。然后赴任。
趙蘇要辦的事很多,打從吏部領到了告身就忙得不可開交。先是跟在京城的師長、同學告辭,又要拜會一下鄭侯府等處,告知自己要離開了。著重告訴鄭侯府,他要去赴任了,以后義父的訊息如果來得慢些絕非故意怠慢。
吏部給他派了一個下縣的縣令,品級不高,到了地方能自己做主,這里面必是有義父的情面。
趙蘇離京城更加不敢耽誤,一路疾行,第一站就是梧州的州城。這里以前是南府的府城,趙蘇年輕的時候曾到過幾次。一些記憶中的地方都改變了,此間門變化與福祿縣一樣,無不顯出一股“變得更好”的氣象。
懷著“若將來我的治下也能這般脫胎換骨就好了”的想法,趙蘇到了刺史府,此時他還未曾還家,沒有看到福祿縣的情況。
府里已知他要回來,早早就準備好了,此時已是五月中,南方已經炎熱難耐了。趙蘇在京城住了幾年,對家鄉的氣候稍有不適,從入府到書房,才換上的新衣就已透了點濕意。
侯五在前面引路,趙蘇還與他閑聊了兩句,問他身體。侯五道“可比以前舒坦多啦”
趙蘇狀似無意地說“府里人比以前多了,也更有規矩了。”
侯五道“哎,大人面前別提,還不是那個白眼狼”
趙蘇臉一沉“哪個”
侯五低聲把石頭的事說了,趙蘇道“原來如此。你也休氣,他是自己作死。”
兩人搭了幾句話就到了祝纓的面前。
祝纓看趙蘇,比去年又多添了一點意氣風發,笑道“不錯。”
趙蘇拜完了義父才說“托義父的福。”
祝纓道“還得你自己有本事。”讓他起來,又讓人把蘇喆、郎睿、祝煉帶了過來。
蘇喆得管他叫舅舅,但已不怎么記得還有這么個表舅了。一旁郎睿更是茫然。趙蘇對這三個人頗有耐心,跟蘇喆小提了兩句阿蘇家寨子里的事,對郎睿更是和氣,問一下郎錕铻現在還光著膀子不。對祝煉的話就更多一點,祝煉身邊少了個人他也沒問,只問祝煉功課讀到哪里了。
蘇喆問道“阿舅為什么不問我的功課呢”
趙蘇輕描淡寫回了一句“你的功課,我問你阿媽就知道啦。”
蘇喆對他扮了個鬼臉,趙蘇也不說她不穩重,兩個人頗有一點默契。
趙蘇又問張仙姑和祝大,祝纓道“他們有年紀了,我送他們進山避暑了。”
趙蘇道“要說山里的好處,避暑算一樣。兒也要回鄉探親,正可拜見阿翁阿婆,只是不知二老是在”
祝纓道“別業里,過幾天回來還趕得及給你送行。”
趙蘇道“原該我去請安,怎敢勞動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