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行路過她的時候,不但冷笑,還冷哼了一聲“哼”轉過臉去又“呸”了一口
祝纓這邊的別業隨從大怒,都看向祝纓,等她一聲令下就把這條老狗撕個粉碎
祝纓沒招呼人,她對著卞行,將佩的長刀刷地抽出來一半。鄭侯所贈的長刀保養得很好,半截刀身雪白锃亮,火把之下也顯得寒氣逼人。
卞行一個倒噎,驚得當即打馬狂奔他的隨從沒有防備,整個隊伍頓時亂了,追他追得稀里嘩啦
祝纓這邊有幾個年輕人沒沉住氣,笑了出來,也不知道卞行聽到了沒有。
卞行沒聽著,但是逃回家之后回想起來仍是萬分惱火。又覺得自己剛才落荒而逃是丟人了,狼狽的樣子被隨從看到了。他虎著臉一直不肯說話。
一個小丫頭有點討好地上來才叫了一聲“大人”
“滾”
小丫頭麻溜滾了。滾出去后對外面的人說“還生氣呢別去觸霉頭了。”一行人躲得遠遠的。
開了口之后,卞行的話就多了起來“黃口小兒奸詐小人人呢剛才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隨從們一個一個冒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挨他的罵。一邊聽,一邊想是你先跑的。
卞行罵一回仆人,又轉回來罵祝纓,說祝纓是混蛋、小人、背后中傷等等。
這事兒是冤枉祝纓了。
卞行背后沒少說祝纓壞話,也有挑剔河東縣之意,說習慣了,進京以后也沒改口。祝纓倒沒故意四處說卞行什么,一有機會也絕不會夸他,但是魯刺史對卞行相當地不滿。
魯刺史看冷云接他的任已經不高興了,這又來了一個卞行他在當地經營數年,到了京城之后就有渠道知道自己的“地盤”發生了什么。
卞行南下本也不是為了造福百姓來的,干個差不多就得了。算了一算稻麥的產量,就認為可以用一部分的土地種甘蔗了。與祝纓不同的是,祝纓給新麥爭取了幾年的免稅之后,在這幾年里她自己是真的不怎么從這個麥子上刮錢的。也就收回點種子之類的費用。
卞行則不然,五年之內,不用給朝廷,但是不能缺了刺史的。甘蔗糖稅他要抽,宿麥還按照原耕地總數的總量來收,這個時候他就忘了自己允許分一部分土地種甘蔗了。
魯刺史的舊屬仍有留在原地的,魯刺史輾轉知道了一些訊息,這讓他在背后說了卞行的不少壞話。
與卞行一比,祝纓就愈發的眉清目秀了起來。就更加覺得卞行不行。繼續再說卞行壞話。
卞行哪知道一個前前任的刺史看他不順眼反正他只要不順了,就都把賬給記祝纓頭上了。這才有了今晚街上相遇時他的表現。祝纓也不知道他有這樣復雜的經歷,你對我不禮貌,那我也不用客氣了。
卞行白白被她嚇了一場,第二天就告了個病,想借著有人探望的時候,將祝纓的惡形惡狀給宣揚出去。
哪知這會兒大家都忙,連病了三天,才有人來看他。卞行自是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將“卞刺史夜路遇祝纓,無禮兒拔刀驚大人”的故事講了一番。
以致次日祝纓上朝前在宮門口被裴清特意叫住了,問“你與卞行遇到了”
“對呀,天天都上朝,不想看到他都不行。哎他今天是不是沒來”
裴清道“我怎么聽說,有一天夜里你路遇卞行,拔刀對他恐嚇他告病到現在還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