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問道“醫學部的功課,學到哪里了”
花姐道“人體已記得差不多了,草藥已學會辨認五十樣”
祝纓道“甘草習性如何”
鈴鐺微一怔,想了一下,道“甘草不適宜本地生長”
祝纓又問了如果人被蛇咬了該如何處理。鈴鐺道“先分辨有毒無毒”
又考了一些,祝纓笑道“可以了。既然學有余力,你們又能安排好,那就行。”
花姐道“那仇博士那里,你得為這孩子說一句。番學里旁的學生大多有些來歷,猛然加了一個她,得有個說法。”否則,巫仁都把課調好了,花姐自己就能宣布醫學部改課程了,這個事兒她能做主。
不好做主的是仇文管理的那一部分。那里頭都是些什么人鈴鐺以前可是索寧家的奴隸。一句“不是奴隸”了,就跟奴婢放良似的,名義上是百姓了,實際上還是還得再熬個幾代人,等人忘了這一段。
鈴鐺也緊張地看著祝纓,說“大人,我能學好。學好了,您讓我干什么,我都干。”
祝纓從抽屜里摸出一個本子,問道“要正經上學,他們都要再取個名字的,我也給你取個名字可好你小名還是叫鈴鐺。”
花姐笑道“那可太好了。”
鈴鐺也高興地說“好您已經給了一個姓,就請再給我一個名。”她以前只知道“某某家”是一個歸屬,“我是祝家的”就是自己成為了祝纓傘下之人,得到了庇護。下山這幾個月,才弄明白與她理解的有些微的不同。給取個名字,就更親近了一些。
她心里喜歡這樣。
祝纓抬筆,在本子上面寫了個字,吹一吹,拿給了鈴鐺,說“有新功課了,也得有個新本子記。課程調過來了,你就拿著這個去找仇文聽課吧。認得這幾個字吧”
“是,”鈴鐺接過本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祝青君。”
花姐與杜大姐、胡師姐都為鈴鐺高興,花姐道“這下可好了,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祝纓道“都去安安穩穩地睡吧。鈴鐺要多學幾門功課,以后家里給她多備一份文具。”
鈴鐺捧著本子,認認真真給祝纓拜了拜。
祝纓道“都去吧。”
花姐給番學又添了一個學生,另一面,蘇鳴鸞也與女兒有了一番的長談。
蘇鳴鸞先是仔細問了進京的事情,聽說女兒自己要刀而祝纓沒生氣,便說“咱們沒看錯你阿翁。你阿翁是你阿翁,皇帝是皇帝,朝廷里的其他人是朝廷里的其他人。別因你阿翁一個人,就信了山下的所有人”
蘇喆鼻子一皺道“阿媽,我知道的,他們,切”
蘇鳴鸞一笑,又問了“西番”的事,蘇喆拿了換的那個銀杯給她看“我小時候好像聽說過西番,在北邊,離咱們很遠。”
蘇鳴鸞道“對,但也不是全聽不到。咱們離他們和離京城,還不定哪個更近呢,不過路更難走,都是山。他們要茶了”
“嗯,不過后來就不理人了,好像說是,太遠了。”
蘇鳴鸞嘆了口氣,又將銀杯看了一看,說“是啊,要是近一些就好了,咱們的茶能換更多的東西。”
“那么遠,不跟山下換了”
蘇鳴鸞笑了笑“你又忘了我說的了你阿翁是你阿翁,別人是別人,要是有一天你阿翁不在山下做官了,換了別的不好的人,咱們怎么辦叫他們捏著脖子得有個后手。”
“阿翁不在”
蘇鳴鸞道“山下的官兒,是要調的,跟咱們不一樣,你課都聽到哪里去了”
蘇喆小臉有點呆“阿翁,不是不一樣的嗎”
蘇鳴鸞摸摸蘇喆的腦袋“不能只靠你阿翁,都靠他,萬一呢他要遇到了難處,你怎么辦不但幫不了他,還要給他添麻煩嗎”
“那不能”